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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的世界 優質文選 c18

大東北多奇事:動物被傻死,萬年遺址保護乏力,跳廣場舞手抓樹枝


2020年8月23日 - c18小編 老鼠皇帝首席村婦 
   
老鼠皇帝首席村婦

12667次列車準點駛離加格達奇,載著我們奔向塔河。真的很感謝黑龍江的地廣人稀,這使得我們每次中途上車都能輕鬆入座,這樣的情況在關內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車上遇到一位在漠河北極村中學教學的教師A,跟他的一段神聊讓我們弄懂了很多東西。之所以說「神聊」,是因為這個從事著太陽底下最光輝職業的人民教師多少有些神叨叨的感覺,話里話外非常縹緲,很乾坤大挪移很太極。好在皇帝夠理性,在關鍵時刻總能將他拉回到正確的路線上來。

與A老師的聊天從東北的俚語開始。

話說東北有三怪: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我們這些外地人雖然能從字面看出些端倪,卻不甚了了,遂將疑問拋向A老師。

他先解釋棒打狍子。東北冬天雪大,往往雪深沒膝。狍子雖善跑,但在如此深的雪地里卻是舉步維艱,這時候,一根棍子足矣。

再說飄舀魚。這種好事一般發生在春季江河解凍之時。經過一季寒冬的蟄伏,在水裡憋壞了的魚兒爭先恐後跳出水面呼吸,場景頗為壯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魚兒享受新鮮空氣的同時也是食客搶鮮的好時機,而且得來全不費功夫:用舀水的瓢便可輕鬆捕到魚。飛蛾撲火是一種精神圖騰的表現,可憐的魚卻死在對物質的過渡追求上。

至於野雞飛進飯鍋里,並不是說野雞多到在爭搶空間的同時斗得你死我亡。同樣的,此景也發生在冬季。因天氣極度寒冷,野雞往往凍、餓致死,且數量甚眾。想吃雞,先把鍋燒熱,再隨時出門俯拾可得。



  

A老師描述的這三幅景象幾乎讓我們流出哈喇子。人跟人的生活差距咋就那麼大呢?我們為蔬菜農藥含量大和豬肉里瘦肉精多而發愁,人家卻是一出門就能撞到純天然野物,還不用受動物保護法的限制。

A老師還給我們講了一個他本人親身經歷的故事。

話說去年冬天,他乘車從北極村去漠河縣城開教學觀摩會,途中遇到一隻狍子跑到了公路上。如此好事,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但如果用車直接去撞,很可能會導致保險槓破損。情急之下,小A跳下車(另外兩個是領導),開始奮力追趕狍子。最後,他倆相距不足兩米,小倫說他能清晰聽見狍子的喘息聲,但苦於自己也是精疲力竭,再也無力前進。

村婦展開了無邊的想像力:我們可愛的A老師雙手捂著膝蓋,艱難的站在深可沒膝的雪地里,臉漲得通紅,呼出的熱氣在眼前氤氳著白茫茫的霧。透過這迷霧,小A和狍子四目相對,雖然不是脈脈含情,卻也絕對是惺惺相惜。雙方的喘息聲在寂籟無比的白茫茫雪域裡形成和聲,扶搖直上。

在一陣對峙之後,狍子拋給了小A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絕塵而去。

「如果當時手裡有一根棍子」小A說。

「一隻狍子遇到了另一隻傻狍子。」皇帝接道。

眾皆捧腹。

在東北,如果某人很傻,人家就會罵他「傻狍子」,這說法也是有來由的。小A說,北大荒有一種叫猞猁的小動物,這傢伙個頭雖小,但兩隻爪子鋒利無比。猞猁喜歡狍子肉,遇到狍子,先是一頓猛追。然而,連獵狗都望塵莫及的狍子豈是猞猁追得上的?所謂一物降一物,猞猁追狍子,攻心為上。猞猁一頓猛追後,在關鍵時刻卻放下身段,躺在地上。不知是為自己的勝利所陶醉還是對自己的速度太自信,亦或好奇心使然,狍子此刻就會停下腳步回頭觀望。此時,只要猞猁保持裝死狀態,狍子的好奇心就會大增,它會慢慢的往回走,接近猞猁去看個究竟。待到狍子走得足夠近,猞猁突然出擊,揮動利爪置對方於死地。

好奇害死貓!

如今,也有獵人學會了猞猁這下三濫的手段,據說同樣可以將「傻狍子」輕鬆截獲。

15點30分車到塔河。塔河不是我們的目的地,我們要去的地方叫十八站。去十八站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對這個名字的好奇。更重要的是,那裡有一個國營林場。去過嫩江農場後,我們就一直盼望著去深入探尋一家國營林場。

我們在十八站林場場部所在地找了數家賓館,皆被告知客滿。細打聽方知這裡正在召開大興安嶺地區林業局改革大會,討論「政企分開」和企業改制問題。

晚飯後,我們步行約一公里去看18站的新石器時代遺址。



  

1975年8月,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古人類研究所東北隊在塔河縣十八站鄉西南1.5公里呼瑪河左岸18米高的二級階地上發現了舊石器線索。1976年春,考古隊再次來到十八站,除在原址挖掘外,又在十八站以西3.5公里和東南5公里的紅旗大橋附近發現了兩處遺址,共出土刮削器、尖狀器、石葉、石片和石核等文物1070件,地質年代屬於更新世晚期,距今約1.2萬年。所出土的這批石器在器形、風格和尺寸等方面與北京周口店及河北陽原虎頭梁遺址出土的石器頗為相近。

1981年1月27日十八站舊石器文化遺址被黑龍江省人民政府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1982年6月,在三個遺址處分別立碑。

十八站舊石器晚期遺址距今約2萬多年,其所處位置在十八站林業局轄區內,但行政上卻歸屬塔河縣,典型的歷史原因導致了保護責任不明確,從而使十八站的現狀令人堪憂。

當年,十八站的考古挖掘頗有些賭氣的成分。據說當時某些人(俄羅斯人為主)認為大興安嶺無人居住,為證明這片森林自古乃我國國土,1975年8月,中國社會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的專家自哈爾濱出發,經北安至黑河、遜克,在遜克境內發現新石器時期遺址後又逆江而上,無果。遂改變方向,根據古人類喜水又怕水的特點,不再沿黑龍江直上,改從呼瑪開始,沿呼瑪河進行考察,最終在十八站嫩―漠公路東西14公里範圍內,挖掘出土了1070件以船形石為代表的人工打制石器,從而發現了這箇舊石器時代遺址。

此事因賭氣而始,以皆大歡喜而終。可見,雖然好奇能害死貓,但爭強好勝也可以改變歷史。

返程途中路過驛園(林場公園),看到很多人在扭秧歌跳舞,且陣容很是強大,估計也是跟「政企分開」的改革會議相關。

由於蚊蟲奇多,很多跳雙人舞的男女大多手腳並用。足下舞步不亂,手中還能跟著節奏不斷揮舞樹枝驅趕蚊蟲。真人間奇景也!!!

傍晚的驛園裡面很熱鬧,為防蚊子叮咬,我們也搞了一束草,一邊揮舞一邊散步,一邊與當地人敞開兒嘮嗑。(2009-07-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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