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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打開美術創作新空間(AI創作新風潮)


2024年1月17日 - 科學小編  
   

在2023世界人工智能大會上,觀眾參觀主題為“交響”的AIGC藝術展。

新華社記者 辛夢晨攝

當前,人工智能(AI)快速發展,持續介入文藝創作、文化實踐,對文藝創作生產、文化傳承發展帶來機遇與挑戰。本報今起推出“AI創作新風潮”系列,聚焦人工智能在美術、影視、文學、音樂等領域的新應用和新趨勢,探討人工智能時代加速到來的背景下,文藝創作如何與人工智能攜手並進。

——編者

無需畫筆、顏料,只用輸入一段描述性文字,選擇畫面視角、風格、渲染類型等,然後輕點鼠標,即刻就能生成一張或多張畫作。

隨著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快速發展,人工智能繪畫正走進大眾視野,為創作者和繪畫愛好者打開了更加廣闊的實踐空間。“文生圖”的人工智能繪畫是否具有藝術性?對藝術創作、行業生態又將產生怎樣的影響?

步入發展快車道



  

作為較早接觸人工智能的藝術家,劉佳玉在2018年創作了自己的第一件人工智能作品《穀邊》。那是她到瑞士汝山穀采風,在穀頂拍攝了6400張天空的照片,然後交給機器深度學習,生成出一系列獨特的天空影像。2022年,劉佳玉的另一件人工智能作品《虛極靜篤》亮相第59屆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這一次,她嘗試探討人工智能的東方寫意特征。

今天,人工智能生成技術已經被很多藝術家和從業者使用,尤其是對數字藝術工作者來說,人工智能已經是日常創作的媒介之一。

事實上,在20世紀70年代,就有人開始嘗試用計算機畫畫。如果再往前追溯,從19世紀的科幻小說開始,人類對人工智能的探索和思考,至今已近乎一個半世紀了。

2022年,人工智能繪畫技術突飛猛進,步入發展快車道。百度文心一格業務負責人慕格告訴記者,去年,人工智能繪畫技術的突破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擴散生成模型被引入人工智能繪畫領域,極大提升了創作效果,使人工智能繪畫不再只是“抽象派”,而是可以生成各種藝術風格;另一方面是知識增強被引入人工智能繪畫技術中,使模型能夠更好地遵循人的需求指令,完成精細、可控的畫作。

“人工智能技術發展非常迅速。去年初,人們還嘲笑它生成的畫面太抽象,短短幾個月之後,人工智能就能畫出非常像人的作品了。”中國美術學院博士蔣斐然認為,人工智能繪畫的快速發展還與工具開源有關。“越來越多AIGC平台走向開源,成為人人都可以使用的免費工具,隨即引發‘核爆效應’。”

據悉,目前使用人工智能繪畫工具的人群非常多元,除了從業者,還有繪畫興趣愛好者。“對於從業者來說,人工智能繪畫可以啟發靈感,提供創意思路,輔助藝術創作,提升工作效率;對於普通人來說,人工智能繪畫可以展現想象力和個性,讓人享受藝術創作的樂趣。”慕格說。

將引起行業變革

如果說,人工智能繪畫之於普通人,是創作門檻的降低,那麼對於從業者來說,其影響將是久遠且具有變革性的。

“人工智能繪畫將會引起藝術行業和生態的變革與重組,也將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人類藝術創作的方式,乃至對藝術的認知。”蔣斐然認為,盡管現在人工智能繪畫和人類繪畫的區分仍然肉眼可辨,但以人工智能技術日新月異的發展和成熟速度來看,它追趕人類的筆觸和作畫能力,或許只是時間問題。“人工智能繪畫的背後,是整個人類的集體智慧、視覺經驗和藝術想象力在支撐。這種數據庫能量和不眠不休的學習與生產能力,遠遠超過任何一個人的身心負荷。”她說。

盡管目前人工智能還沒有對藝術生態完成新的重塑,但它帶來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2022年8月,人工智能畫作《太空歌劇院》擊敗眾多人類畫師,獲得美國科羅拉多州博覽會藝術比賽第一名,引發巨大爭議;12月,由百度文心一格續畫陸小曼未完成的山水畫《夏日山居圖》,也引發了廣泛討論。

人工智能繪畫的快速發展,引發了一系列涉及法務、倫理和版權的爭議,也讓很多從業者產生了危機感。

“我本人還沒有使用人工智能繪畫工具,但是很好奇。”從業20多年的插畫師阿梗說。阿梗在行業內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曾為動畫電影《姜子牙》《雄獅少年》等繪制海報。“我的風格已形成了較強的識別度,因此並不能從人工智能普遍的出圖規律中找到共鳴。”但是,阿梗並不否認人工智能帶來的影響。她認為,動畫、漫畫、遊戲等項目的前期插畫師將較快受到沖擊,部分基礎性設計工作可能會被取代。

與此同時,人工智能技術仍在加速迭代,使用範圍也在多維延伸。“未來,人工智能繪畫的精度和准確度都將日趨成熟,技術門檻會降低至通用級別,就像我們現在使用智能手機一樣。”蔣斐然認為,技術的進步會迅速改變藝術家的創作方式,人機交互或人機合體的創作方式或將成為大勢所趨。

展現更多可能

如同攝影沒有取代繪畫、電視沒有取代電影、“雲觀展”沒有取代線下展覽一樣,業內普遍認為,人工智能繪畫也不會完全替代人類藝術家的創造。



  

“嚴格來說,人工智能不是在繪畫,而是在計算。”蔣斐然說,AIGC的原理是基於大數據庫的概率算法,但它並無意圖,是人類憑借自己的意圖對人工智能發出指令,並對其輸出進行演繹和篩選。

劉佳玉介紹,作品《虛極靜篤》呈現了雙層的機器學習:第一層是學習賀蘭山脈的三維地理數據,第二層是學習具有東方美學特征的二維圖片。她說:“在我的作品中,人工智能不僅是一項技術,也是完成我創作概念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即便如此,人工智能學習哪些資料、學到什麼程度、生成的內容怎麼使用等,整個過程中,是人在不斷地作出判斷和決定。”

慕格告訴記者,為了續畫陸小曼未盡稿,文心一格協同朵雲軒,收集高質量畫作作為訓練數據,讓人工智能在中國畫的繪制效果上有了顯著提升。

可以看出,人工智能繪畫目前仍然是基於數據訓練的生成藝術。“人工智能目前與人類的根本差別在於人類擁有心靈、感受和欲望。這正是藝術大有所為的地方。美學作為一門‘感性學’,要以詩性的知識和感性的能量啟發人的心靈。而這種感性創造,並不是廣度上的經驗積累,而是深度的創造,這是人工智能目前所不能及的,卻是人類擅長的事。”蔣斐然說。

“也許人工智能有點類似科技的鞭子。它在完成基礎美術工作之後,督促人的創作朝著個性化、獨特性、創新性的方向發展。”阿梗說。

在慕格看來,人工智能繪畫不僅是對人類藝術的“複現”,還會借助其特殊性,和人類創作者一起孵化出新的藝術方向,以具有創意性的解構、不設限的思路和高效率的作圖,突破藝術邊界。

“任何一項新技術的出現,都會引發質疑和觀望,但不可否認,新的技術能夠讓人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到更多元的事物。”劉佳玉說,人工智能就為創作者展現了更多可能。(記者 賴 睿)

《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23年08月23日 第 07 版)

責編:張青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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