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戰爭與國家——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女性地位的變化

深夜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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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對美國婦女地位的影響

宗教是美國甚至歐洲婦女地位自古以來低下的重要原因。美國主要信奉的宗教是新教。基督教的經典《聖經》為“男尊女卑”提供了神聖的依據。根據《聖經·創世紀》記載：上帝耶和華用泥土照著自己的模樣創造了世界上第一個男人亞當，又用亞當的一根肋骨創造了第一個女人——夏娃，讓她來陪伴亞當。後來夏娃因為受蛇的誘惑，偷食了善惡樹的禁果，並讓亞當也食用。

這件事違背了上帝的意願。待被發現後，上帝把二人逐出了伊甸園。作為懲罰，上帝讓夏娃承擔起生兒育女的痛苦和責任，讓他仰慕她的丈夫，並且聽從亞當的意願辦事。從《聖經》的敘事上可以看出，這完全是男權主義的作品，他們從宗教角度上對婦女地位予以否認。首先，從宗教角度上否認了婦女的生殖功能：夏娃不是由女性孕育而來的，而是上帝用亞當的肋骨創造了夏娃。

這剝奪了婦女的生育權，把女人說成是男性身體的一部分。其次，否認了婦女自身存在的社會價值。上帝造夏娃的目的是為了陪伴亞當，這表明婦女的存在僅僅是為了陪伴和取悅男性。同時，否認了婦女的智力智商。夏娃經不住誘惑偷食禁果並讓亞當也食用禁果，這把婦女比喻成經不住誘惑並誘使男性犯錯的禍水。再次，上帝按照自己的模樣捏造的男性亞當，第一個創造的人物不是女性。這在一開始就賦予了男性猶如上帝般崇高的地位。

最後，婦女對男性有種天生的虧欠感。亞當被趕出伊甸園這件事夏娃應該承擔很大的責任。這在暗示婦女：男性是因為婦女的錯誤行為才被迫離開伊甸園的，婦女生來就虧欠男性。後來歐洲雖然發生宗教改革運動，但從未改變婦女對男性的從屬地位。“從馬丁·路德到約翰·加爾文，大多數新教領袖都把男性的體格優勢視為上帝讓其統治女性的象征”。這些成為婦女千百年來備受壓迫的最重要的宗教上的思想來源。

傳統的社會觀念對婦女地位的影響

美國誕生於同英國的決裂過程中，民眾大部分是英國移民的後代。英國傳統的維多利亞女性觀也深深影響著美國的婦女，並且在美國工業革命早期的19世紀大行其道。受維多利亞女性觀的影響，在個人性格情感上，婦女們必須做到貞潔和順服。在個人人格魅力上，她們要效仿歐洲婦女，柔弱、纖瘦、容易感動。在性別分工上，男人的職業是養家糊口。而對廣大婦女來說，她們的職業則十分繁雜。她們的主要職責是洗衣做飯、生兒育女、看護幼小、飼養家畜和參加慈善活動。

同時，傳統的父權制社會關系也是導致婦女地位低下的重要原因。英國又是一個父權制遺留較為嚴重的國家。美國承襲了英國父權制社會理念。因此，美國婦女地位較為低下。“許多州禁止婦女擁有財產，並嚴格劃分‘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的權利，將家庭內部的個人權利定義為政府不能侵犯的‘私人權利’，維護了男性的特權地位”她們長期以來被牢牢的限制在狹小的家庭生活範圍內和男子的庇護之下，她們不能學習文化知識，不能走出家門，一旦越雷池半步便被視為離經叛道而遭受整個社會的口誅筆伐。

她們的生活勞累而乏味，有的人因生育過頻而身體羸弱以致生命短促，有的人還不得不長期忍受丈夫的打罵和虐待。她們只是男子生育的機器、仆人，甚至可以說是“奴隸”，因此婦女常常為學者們所忽視。在歷史典籍中也絕大部分記錄男性的光輝事跡，婦女史的內容相對較少。宗教對婦女思想行動的迫害，婦女從屬於男性的思想至今仍然發生著極大的作用。時至今日，在美國，仍然有很多家庭過著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的生活。

英國又是一個父權制遺留較為嚴重的國家。美國承襲了英國父權制社會理念。因此，美國婦女地位較為低下。“許多州禁止婦女擁有財產，並嚴格劃分‘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的權利，將家庭內部的個人權利定義為政府不能侵犯的‘私人權利’，維護了男性的特權地位”她們長期以來被牢牢的限制在狹小的家庭生活範圍內和男子的庇護之下，她們不能學習文化知識，不能走出家門，一旦越雷池半步便被視為離經叛道而遭受整個社會的口誅筆伐。

當時社會上也普遍認為婦女智商低下，體力孱弱，得依靠男性的智慧和力量生活；男性需要女性母親般溫柔的性格來增加生活的快樂。所以，女子的智慧根本得不到開發和展現的機會。按照當時的理解，女孩子之所以有必要接受有限的教育，主要是因為她們成人後要做母親，要擔負教導子女的重任，懂得基本的文化知識乃是她們承擔這任務的必要條件。她們一般只能念完小學，所學也多限於一些實用性的知識。“普通家庭的女子所受到的教育都是以培養合格的家庭婦女為指向的。

她如果不安本分，竟然熱衷於讀書和其他非女性所能做的事情，那就會受到社會的指責和家庭的懲罰。”“康濕狄格總督的妻子沉循於閱讀和寫作，約翰。溫斯羅普便指責她不守本分，頭腦發昏，沒有將自己的才能用於上帝為女人所安排的事情上；他認為男人的心智較為強大，閱讀和寫作乃是男人的專利。”即便是某些可以讓女子讀的書籍也是由男性編寫，告訴婦女應該如何穿衣打扮，如何進食，怎樣玩樂，把女子的一舉一動都規劃出來，這些強加於婦女的各種規則本身就是男權社會下男性對女性的壓迫的產物，以男性的利益審美為出發點，根本就沒有考慮婦女的人格尊嚴和基本權利。

一戰前傳統的美國婦女地位狀況回顧

一戰以前，美國婦女在經濟、政治和社會等方面的地位都相對較低。經濟上，婦女可選擇性的工作較少；政治上，大多數婦女處於無權狀態；社會上，對女性的性別歧視仍然不容樂觀。

一戰前美國婦女經濟地位狀況回顧

婦女本身的身體素質限制了她們經濟地位的發展和提高。婦女身體素質相對男性而言存在著明顯的不足。她們天生就難以像男性那樣扛得起沉重的貨物。所以，在生產力水平低下的時代，她們難以像男性一樣靠出賣自己的勞力獲得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及家人，只能做一些零零碎碎的雜物活來勉強生活。結婚後，普通勞動婦女的重要工作是做一名家庭主婦。她們不僅要承擔生兒育女的責任，還要承擔起洗衣做飯、料理家務、教育子女的重擔，年複一年，無日無休。

“在經濟領域，只有極少數能幹和大膽的婦女，因為機緣巧合而成就了一番事業。有的家庭沒有男性子嗣，女兒代父親管理產業，取得了很大的經濟權力。如南卡羅來納的伊萊紮·盧卡斯·平克尼，其父在西印度群島做副總督，母親臥病在床，她便擔負起管理3個大種植園的工作，後來她甚至堅持要自己選擇未來的丈夫。有些寡婦接手經營其亡夫留下的店鋪，這種人被稱作‘女商人’”。

一戰前，美國婦女的在就業領域可選擇性的工作較少。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婦女加入到勞動大軍當中。婦女的就業人數逐年增多。但是，在工作領域方面，相對男性來講，對婦女開放的領域仍然相對較少。“在1880年到1910年間，全部勞動力中女工的人數由260萬上升到740萬。

從1910年的統計材料可以看出：全部的職業婦女中50%以上被雇作農場工人和家庭女仆；其中18%為農場工人，37%為家庭女仆，將近30%的職業婦女是在工廠；8%的從事專業工作（大部分為教師和護士），5%為抄寫員之類的，約4%在商業活動中（大部分為售貨員），少量的婦女在交通和公共服務中工作，主要是做電話和電報的接線員。”“隨著近代公司的興起，書記員和打字員日漸成為婦女領域的主要職業。到了20世紀初約有50萬以上的女性從事秘書及類似的工作，有45萬女性進入專業職業。”在某些專業領上，護士、教師開始變成女性的領域。因此，從整體上可以看出，婦女的就業範圍主要集中於工農業領域和家庭領域，其他領域雖有涉及，但人數極少，婦女就業領域中選擇餘地仍然十分有限。

一戰前，美國婦女經濟地位極為低下。有關婦女經濟地位的法律條文，在殖民地時期就已經出現，規定：“已婚婦女的一切都處於其丈夫的限制、保護和庇蔭下，包括動產和不動產，全歸丈夫所有；妻子婚前擁有的一切財產：土地、房屋、奴隸、牲畜、家具、錢財，連同她的衣服和首飾，婚後都自動成了丈夫的財產。

假如她有機會外出工作，所得收入也歸丈夫，雇主常常把工錢直接付給她的丈夫。”部分外出工作的婦女的工資收入往往被認為是次要收入，不像男子的工資那麼重要，他們的工作通常得不到認可而且常常被低估。在中產階級和上層社會裏，妻子甚至不允許有自己的收入。西進運動時期，雖然“婦女在創業過程中常常成為男子的好幫手，但仍沒有和男子享有平等的政治和經濟權利，她們身兼妻子、保姆、管家等職務，生活勞累而乏味。19世紀，宗教已被看成是婦女的領地，婦女具有優越於男性的道德的看法也由此而產生。”

一戰前，美國婦女的在工作方面地位低下。相對於男性勞動力來講，在相同的職業領域內，支付給婦女的工資相對較低，婦女難以拿到公正合理的工資。同時，在美國，婦女們結婚後大都放棄原有的工作，回歸到家庭生活之中。

因為受傳統的維多利亞婦女觀的影響，社會大眾認為婦女是家庭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分，她們應該承擔起照顧家庭的重擔。同時，當時的一些婦女也認同這樣的看法，結婚後放棄自己原有的工作，重新返回到原有的家庭生活當中。“1900年，所有已婚婦女中，只有5%在外做工掙錢。到1910年這個數字也僅上升到10%。”而且，這些外出工作的美國婦女大多是因為家庭經濟條件太差，不得已而為之。

一戰前美國婦女政治地位狀況回顧

傳統的社會性別觀念、神法、自然法和婦女經濟地位的低下導致了她們政治地位低下。《聖經》“創世紀”的故事認為：亞當因為夏娃才被趕出伊甸園的。因此，婦女對男性有著天生的虧欠感，她們應該從屬於男性。婦女禁不住誘惑偷吃禁果這件事說明女性智商低下。所以，她們無法處理紛繁複雜的政治事務。

在法律上“對於自由的婦女來說，她們的公民身份為她們的父親和丈夫的公民身份所包括，她們在法律上並不擁有支配自己勞動力的權利”同時，在建國以前，她們主要的工作是圍繞家庭生活開展的，幾乎不參加其他社會活動。“誠如亞裏士多德對男女社會性別分工的描述:政治是適於做統治者和主人的男人們的事，家政是在男人指導下的家庭活動。”這表明，在殖民地時期就存在著嚴重的男女不平等狀況。更為主要的是，婦女經濟地位低下也導致了她們政治上的無權狀態。自古希臘羅馬時期開始，政治與經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公民的選舉權和自身的收入緊密相關。婦女在經濟領域的弱勢也是其自古以來就政治權利低下的重要因素。

一戰前，美國婦女的政治權益一直得不到重視。隨著工業革命的深入發展，西方社會的個體化得以進一步發展。男性在社會個體化過程中得到越來越多的個人權利，然而，廣大婦女群體的權利卻始終遭到忽視。《獨立宣言》中宣稱“人人生而平等”的平等也僅僅是指男性的平等、自由和獨立。只字未提婦女的政治權利。“在1864年，《時代周刊》曾宣稱:我們的法律要適合於性別不平等的天然屬性，並給予那些擁有優越權力的人以特別的照顧。”她們婚前從父，婚後從夫，一切法律權利都歸丈夫所有。

國家事宜均由男性負責處理，官吏由男性擔任。在制定和處理事關婦女權益的任何事情時也都由男性決定。婦女結婚以後不再用她以前的姓，而是改用丈夫的姓；廣大婦女群體雖然在教會中占絕大多數,但不能任神職；婦女可以參加宗教活動，但不准在男女混合的公共場合演講；婦女可以接受一定程度的教育，但們的受教育權也受到各種限制。普通下層民眾，尤其是女性，她們難以承擔起教育所需要支付的開支，因此，她們的受教育年限極為有限。直到南北戰爭前，全國還沒有一所大學向婦女敞開大門。

在美國，從總體上來講，男性幾乎獨攬所有的治權利。美國的開國元勳們在制定《獨立宣言》時深受西方啟蒙思想家洛克“天賦人權”學說的影響：洛克的“天賦人權”思想中的人不是字面意義上的所有人，而是特指男性。受洛克思想的影響，美國的開國元勳們也贊同“天賦人權”當中的人不包括所有人。“婦女、奴隸、無產男子以及兒童等沒有獨立能力和理性判斷能力為大眾謀取福利，因此不應該享有選舉權。”

所以，在獨立戰爭後，美國社會出現了兩種極為矛盾的社會現象：自由、平等、民主思想廣泛傳播，日益深入人心，但卻拒絕給予婦女和黑人選舉權和其他平等權利。曾經為共和國的建立奉獻一切的美國婦女們被排斥在一切政權機構外，男性壟斷著幾乎所有的政治部門。婦女在政治上的孱弱也加深了她們對自己丈夫的依賴，時刻處於男性的庇護之下。但是，也有特殊情況的存在。在美國，婦女的權利在地域上存在著些許例外。東部和西部的婦女在政治權利上存在著很大差異。

在西進運動時期，由於中西部婦女在創業過程中常常成為男子的好幫手，婦女一直扮演著非傳統角色，所以西部各州和各地區的婦女較東部而言地位較高，她們率先得到選舉權。“懷俄明州女性獲得選舉權是在1869年；猶他州，1870年；華盛頓，1883年；科羅拉多，1893年；愛達荷，1896年。到1914年，美國除新墨西哥州以外的西部所有各州都已批准了婦女選舉權。”

雖然西部婦女群體在政治上擁有些許權利，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一戰前，政治領域仍然是男性占主導地位。針對婦女群體政治權益低下的情況，早期婦女群體為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也進行了反抗。19世紀中葉，美國第一次婦女運動爆發，婦女開始了爭取自身合法權利的鬥爭。在1848年7月，在紐約州的一個名為塞納卡的小城，召開了美國歷史上第一次婦女權利大會，婦女的權利鬥爭才真正拉開序幕。斯坦頓起草了《觀點宣言》。《宣言》認為不論男女，大家應該攜手共進，爭取婦女在各個方面的合法權益，消除對婦女的種種歧視和不公。《獨立宣言》是美國早期女權主義者的重要理論來源和思想武器，是美國獨立戰爭對婦女帶來的重要思想成果之一。

一戰前美國婦女社會地位狀況回顧

婦女的活動範圍在踏上美洲大陸之時就非常有限。由於宗教對婦女的束縛，社會尤其是男性對宗教規定的默許和婦女本身在身體、心理上的脆弱，美國女性完全處於對男性的依附狀態。她們被束縛於家庭的一畝三分地上，家務負擔沉重。她們的家務勞動除了照顧一家老小的飲食起居以外，還要承擔起其他的一些家庭副業的負擔。如紡紗織布、蓄養家畜、縫補衣物、制作手工等等繁雜的勞動。一日複一日的做著同樣的工作，漫長而又煎熬。

即便是工業革命以後，新的家用電器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解放路婦女的雙手，但是那些家用電器是中上層家庭婦女才可以享受到的社會福利。對於廣大下層婦女而言生活的重擔以然讓她們難以喘息，更不用說去拿多餘的錢財去購買那些新式產品。各種娛樂活動幾乎為男人所壟斷，她們毫無娛樂可言。對她們來說，最好的歸宿就是待在家裏。拋頭露面對她們來說，既會受到社會的譴責，又會讓丈夫覺得臉上無光。

一戰前，美國婦女沒有生育自主權。受宗教的束縛，婦女主要的活動領域是家庭。這就大大提高了她們的懷孕率。同時，由於受教育程度和醫療衛生水平的限制，婦女們缺乏必要的節育方法，當時的人口出生率較高。她們不僅要承受生育帶來的一次次痛苦，還要承擔起照顧幼小的重擔。

所以，婦女們因為過度生育而造成身體羸弱不堪。由於缺乏必要的避孕方法或婦科診所，宗教上又不允許墮胎，法律上在1873年通過康斯托克法禁止生產、傳播淫穢物品，包括避孕知識和工具。她們經常處於高生育狀態。社會普遍把婦女當成“生育工具”。國家和教會以婚姻形式束縛婦女的心靈。否定人的天性，提倡禁欲主義。

一戰前，美國社會也曾經在婦女地位上給予了些許承認和拔高。美國革命以後推崇“共和國母親”——們具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愛國心強，是個賢惠的妻子，精明的管家，有知識的母親。”美利堅合眾國生存的基礎是有美德的公民，家庭是培養美德的地方。婦女作為妻子和母親，對共和國的存亡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共和國母親”的提倡不僅推動了婦女教育的發展，也提高了母親的社會地位。婦女在傳統家庭中曆來扮演母親、妻子的角色，但婦女在家庭中的作用從來不能和男子在社會中的作用相提並論。“共和國母親”的概念將婦女的地位和共和國的前途聯系起來，認為婦女在家庭中可以發揮和男子在社會上同樣重要的作用，這有利於增強婦女的自尊心、自信心和自豪感，極大地提高了婦女的社會地位。

同時，也極大地扭轉了社會對婦女的極端看法。“共和國母親”概念的前提是承認婦女具有美德和理性，因此,她們能成為肩負重任的賢妻良母。輿論界對“共和國母親”的推崇傳播了對婦女的肯定態度。18世紀末，美國婦女瑪麗·沃爾斯頓科拉夫特的《維護婦女權利》一書出版。作者在贊成婦女應當做賢妻良母之外，還強調婦女應當被看作獨立的人，應擁有個人權利。沃爾斯頓科拉夫特本人和她的書受到美國輿論界的嚴厲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