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e  

收藏本站

電腦請使用 Ctrl + D 加入最愛
手機請使用 收藏
關閉

小編的世界 優質文選 歷史

專訪蔣勝男:女性獨立,是不依附於任何一個人


字體大小:
2020年8月22日 -
:     
 

中國新聞網官方帳號

作家蔣勝男。受訪者供圖

女主角蕭燕燕出身遼國皇后一族,原本傾心青梅竹馬的漢人韓德讓,卻偏偏被皇子耶律賢看中。一場政變,耶律賢繼位,同時,迎貴妃蕭燕燕入宮,故事由此展開。

寫歷史小說,蔣勝男有一個觀點:如果全部按照歷史記載去創作,就容易失去小說的趣味性;如果天馬行空地全靠自己杜撰,這就是胡編亂造。

所以,她在創作的時候,更希望是在不動大歷史的框架下,去填充人物之間的情感細節,“歷史小說在劇情和史實之間的把握,我覺得是要遵循一個原則:大事不虛,小事不拘。”

蔣勝男將“祥古山刺變”、“景宗改元”等史實作為幾個重要情節點在小說裏展現,同時穿針引線,把人物與時代聯系在一起,以豐滿的人物性格去推動故事發展。

在所有角色當中,蔣勝男最喜歡蕭燕燕,這個人物的寫作對她來說是一個挑戰,促使她走出以往的舒適區,“催促著我不停地去補充能量,去學習、去思考、去提升。”

尋找歷史的“蛛絲馬跡”

在創作《燕雲台》時,蔣勝男閱讀了很多關於北方民族衣食住行、言談舉止的文獻資料。

寫了10萬字後,她覺得需要更多生活化、更深層次的體驗,便跑到遼上京遺址,站在大草原上,真正感受到粗獷直白的風土人情。住進蒙古包,她觀察牧民怎麼樣煮奶茶。蒙古包是中空的,睡覺的時候可以望到天上,看到浩瀚的星空。

“這樣,我找到了寫作的感覺,真正沉浸到想要的寫作氛圍中。”她把之前寫好的部分推倒重來,又去了很多博物館,一邊看文物,一邊聽當地博物館講解員的講解,竭力尋找那個時代的蛛絲馬跡。

蔣勝男把創作者比喻為法醫,“要把能拿到的資料全部拿到,碎骨頭也好,頭發也罷,然後盡量拼湊出骨架,再慢慢長出肌肉,用DNA去還原這個人物。”

那些尋訪,結合海量閱讀歷史材料所構建起的知識儲備,讓寫小說變成了一個將大量碎片進行有機重構的過程,快樂又艱辛。幾經修改,《燕雲台》定稿出版了。

《燕雲台》。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

“在歷史面前,個人原有的視野和想象相當局限和狹隘。”她期待,通過描繪歷史人物在所處環境下所作出的選擇和造成的結果,讓大家能夠用多元化視角重新看待當時的風起雲湧。

“大女主”?每個人都不容易

就小說文本而言,早在《燕雲台》完結之初,就有讀者將其與蔣勝男此前的作品《羋月傳》作比較:同樣是女性視角,同樣是女主角的人生“一路打怪升級”。

蔣勝男也說,如果把《羋月傳》視為“大女主戲”的話,那麼《燕雲台》中的蕭燕燕,也可以算作一個“大女主”。因為她們都是承載一段歷史故事的主角。

但兩個人並不雷同。從人物性格等方面,蔣勝男盡量讓筆下不同的角色拉開距離。比如羋月是一個很堅忍的人,蕭燕燕則是一個直接、活潑的人,而這源於她們各自背景和人生境遇的差異。

一部成功的作品裏,主角更像是一艘船,載著時代與故事向前走。以《燕雲台》的歷史背景而言,蕭燕燕是最佳人選,可以承載那個時代轉折變遷的最大故事量,能將浩瀚的歷史長河呈現在讀者眼前。

對“大女主戲”的流行,蔣勝男不覺得意外,“現代女性從文學人物當中,需要得到一種情感共振。當我們感到失敗、沮喪、被背叛,而這些情緒又不能被現實生活中的親朋好友勸慰,或者自我消化的時候,就需要一個坐標。”

這個坐標可以是“壞”的,讓人們知道遇事可能會有特別糟糕的處理方法,不能這樣做;也可以是正面的,讓人們知道遇到一些挫折的時候如何重新站起來,甚至讓自己變得更好。

“現在人們會提‘大女主’,我認為‘大女主’不是看事業多成功、男人多愛她、她有多‘開掛’。”蔣勝男認為,其實每個人都不容易,哪怕看上去“有掛”,背後也隱藏著很多曾經的打擊。

什麼才是女性的獨立?

“大女主戲”之外,是女性題材劇的火爆。比如最近熱門的《二十不惑》《三十而已》等等。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思考,什麼才是真正的獨立?什麼才是真正擁有自我的生活?

作家蔣勝男。受訪者供圖

蔣勝男給出的答案如下:女性的獨立意味著,在感情上、工作上、生活上都能夠有自己做決策的能力,你不依附於任何一個人,擁有自我、過有尊嚴的生活,有著內心的充盈和快樂。

“我希望大家說到女性的時候,不應該時時提到‘偉大’‘犧牲’‘母性’。”她的觀點很鮮明,“一個女人首先是一個‘人’,只有過好自己的一生,才不枉在人世間走一遭。”

在她看來,任何一位女性,絕對不能是一個工具、一個“社會家庭穩定器”,“太多歷史證明,如果沒有對雙方的約束機制,只憑著單方向忍讓,這個結構是不穩定的。”

蔣勝男更希望的是,許多女性能夠掙脫這種從小到大、社會媒體層層“集體無意識”的灌輸思想,而能夠認清自我,找回自我。

“這其中當然要經曆過一些痛苦,但是同樣,與力量的較量,能夠讓你獲得更多的力量,而放棄自我,則是更大的痛苦。”她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