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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21:一個繁雜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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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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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紅明 上海《收獲》雜志副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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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做了一個繁雜的夢,醒來有一幕異常清晰。我的面前擺放著一排小密封罐,盛放著不同的咖啡豆,一小碟磨好的咖啡粉粗糲地閃著幽光。夢中的我還想了一下:顆粒太粗了。這是手沖需要的粗細?

我喜歡茶,也喜歡咖啡。時間就在它們或清雅或馥鬱的香氣裏流逝,卻不一定找得到它們留下的刻印。自我生命的意義,值得不值得,需要證明嗎?年輕的時候我認為是不需要的,感知與體驗最自我也最重要,但如今,辦公室的一位實習生要離開,然後去英國學電影。她問我有何建議?我只是說:發展你的自我,因為此時糾結的情感,做的事情,身邊經過的人,也許很快都是過眼雲煙。這是希望她留下“證明物”的意思嗎?

回望我的2021,忙碌的日常編輯工作之外,想起的都是離開上海的日子:去黃山探訪作家楊爭光,去湖北黃石開看稿會,四次到北京……某次到北京忽然動念去玩,因為多年來都是匆匆。於是當年大學的室友帶著我去逛頤和園,陽光燦爛,暮春的風吹拂著,我們逆著人流,慢悠悠地走,忽然撥開的樹叢裏,看到有大爺在遊泳,看著弧度頗高的拱橋,我納悶那橋是用來入畫和遠觀,而不是給人走的,因為旁邊有一條低弧度的橋。那天晚上有內蒙古的朋友發來信息:你今天走了這麼長的路?一看,哦,超過十公裏。而今年最後一次離開上海,是去北京開作代會。離開前一夜,閉環結束,可以放風聚會了,車子經過十裏長安街,經過明亮而寂靜的天安門,拐來彎去,最後抵達在一個胡同深處。下車一看,是魯迅故居的門前。1924年,魯迅寫下:“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應該就是在這裏。夜晚寒氣如冰,朋友們聚會的地點,就在魯迅故居的隔壁,一個導演的工作室。

今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誕辰200周年,記得他說過:“我怕我配不上我受過的苦難。”我敢這麼對自己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