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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0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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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據是漢武帝長子,母親為衛子夫。劉據出生於公元前128年,當時的漢武帝已經29歲。
漢朝有早婚的規定,大多數男子不超十五六歲就已婚配,到29歲的年齡兒孫滿堂都不稀奇,可是漢武帝身為一代帝王,後宮佳麗如雲,卻不得不面對“老來得子”的現實。因此,漢武帝“如獲至寶”,倍加愛惜,寄予厚望。
劉據的降生時,漢武帝事業正處於大展宏圖階段,所以豪邁之餘也對兒子寄予厚望,專修“博望苑”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公元前122年,7歲的劉據被立為太子,而母親衛子夫早已坐上皇後的寶座。舅舅衛青拜大將軍,多次出征匈奴,建功無數。另外,劉據的表哥霍去病也開始嶄露頭角,深得漢武帝的青睞。所以一切跡象表明,劉據的太子之位堅若磐石,將來皇位非他莫屬。但是,接下來的局勢卻朝著不利於劉據的方向發展。
背後勢力瓦解,父子感情疏離
公元前119年,漢朝發動了有史以來對匈奴最大規模的一次戰爭,史稱漠北之戰。此戰過後,匈奴勢衰,霍去病封狼居胥,衛青則受到漢武帝的冷落。兩年後,霍去病又離奇去世,這於劉據來說,如同兩座靠山先失其一,剩下其一能否依靠也變得撲朔迷離。
果然,自從同匈奴戰爭暫緩後,漢武帝開始南定兩越、東擊衛滿,巡遊天下,而衛青一直被賦閑在家,甚至連同漢武帝出去“旅遊”的機會都沒有。
公元前106年,衛青與世長辭,劉據所能依靠的只剩下了母親衛子夫,以及姨夫公孫賀家族。但母親已經風華不在,雙鬢盡然,被漢武帝視為“最熟悉的陌生人”。可以想像,面對“雞肋”一般的背後勢力,必讓劉據內心充滿孤獨和怯意。
當西南與東北的戰事結束之後,峰回路轉,漢武帝又產生了攻打匈奴的念頭,於是命貳師將軍李廣利率軍出征。但是貳師將軍讓漢武帝大失所望,三次出征損兵折將,均大敗而歸。
漢武帝於心不甘,總想著絕地反擊,無奈漢朝國力已不堪重負。所以,做為江山繼承人的劉據經常向漢武帝提出一些類似“休養生息”的建議,如同當年力諫秦始皇停止焚書的公子扶蘇一樣煞費苦心。
而此時的漢武帝不光經受的是戰爭的失敗挫折,還遭受了因求仙未果而導致的精神打擊。可想而知,雄才大略,不可一世的漢武帝有多鬱悶。由於心情壓抑,再加上年齡漸長,漢武帝的身體健康也開始出現問題。所以,漢武帝變得很焦慮。但是,漢武帝並不去冷靜思考現實過錯,對劉據的建議也常不屑一顧,以致於後來父子感情也產生了隔閡。
劉弗陵降生,太子地位動搖
公元前94年,漢武帝幼子劉弗陵降生。由於母親鉤弋夫人懷胎十四月而生,而古有堯母懷孕十四個月生帝堯的說法,因此漢武帝將鉤弋宮改為“堯母門”。或許這本身就是漢武帝的一個無心之舉,但卻如同一顆炸彈將身邊人震的暈頭轉向。所以,有些人認為漢武帝有廢劉據而立劉弗陵的打算。
而一些善於奉迎者從來不願丟棄任何表現自己的機會。首先,漢武帝的內侍黃門蘇文及小黃門常融、王弼等人就開始讒言劉據。蘇文向漢武帝汙告劉據經常到母親衛子夫的後宮調戲宮女。漢武帝怒而不發,不動聲色給劉據增加200名宮女。
小黃門常融更是顛倒黑白,他說劉據聽到武帝生病的消息手舞足蹈,喜形於色。漢武帝大怒,立刻召劉據前來。但劉據臉上明顯有剛哭過的淚痕,而且一臉的哀容。漢武帝懷疑常融誣陷劉據,於是派人調查。結果證實常融無中生有,惡意誹謗,於是怒斬之。
此後,幾個內侍有所收斂,不敢堂而皇之的讒言劉據,於是又改為暗中同江充勾結。而江充同劉據素有過節,正打算通過擴大巫蠱之案來陷害劉據,因此幾個人很快沆瀣一氣。
巫蠱之禍劉據遭人陷害
征和元年(公元前92年),丞相公孫賀家族、衛亢(衛青長子)、陽石公主、諸邑公主皆因巫蠱之案被誅。第二年,江充夥同胡人巫師蠱惑漢武帝說:陛下之所以疾病纏身,全因還有巫蠱在作祟。漢武帝要求徹清“巫蠱”,由江充全權負責。江充順勢將矛頭移向劉據。
由於江充早有預謀,所以很快在劉據宮殿中“挖”出蠱物。劉據想到甘泉宮向漢武帝當面澄清,但是江充百般阻撓,不予放行。同時,江充還命人飛報漢武帝,請示收監劉據。
如果一旦落入江充之手,劉據必死無疑,景帝首位太子劉榮就是前車之鑒。劉據不甘心遭江充擺布,又擔心漢武帝或許已經不在人世自己落個公子扶蘇的下場,於是用假詔將江充斬殺。同時被殺的還有按道侯韓說及胡巫等人。
此刻,黃門蘇文擔心劉據向他下手,於是趕快溜之大吉。逃出京城後,蘇文直奔甘泉宮面見漢武帝。
劉據得知蘇文去向,斷定他會在漢武帝面前煽風點火,於是調集長樂宮衛士戒備。而有些人趁機散布流言,說太子劉據要造反了,於是引發長安城內一片混亂。
蘇文見到漢武帝後,並不敢直言劉據造反,而是拐彎抹角說劉據很不像話,有作亂的嫌疑。
知子莫若父,漢武帝認為劉據是被江充逼迫才亂了方寸,不可能有謀逆之心。所以,漢武帝派內侍去召劉據到甘泉宮問話。可是這個內侍本就是同蘇文、江充等人一個鼻孔出氣,很擔心自己有去無回,所以根本不敢進城。為了向漢武帝交差,內侍信誓旦旦說太子已經造反。
漢武帝將信將疑。不一會兒,丞相劉屈氂派人報告漢武帝說太子謀反,他已經封鎖消息。漢武帝大怒說,既然謀反就沒必要遮掩。於是馬上派劉屈氂領兵鎮壓。而劉據在征調長水、宣曲兩地胡人兵馬及北軍未果後,只好一面釋放囚徒,一面組織城內百姓,並分發給他們武器,同劉屈氂軍隊作戰。
苦戰數日,劉據兵敗出逃。漢武帝下令追捕,劉據走投無路,被迫於湖縣(今河南靈寶市西北)一農戶家自殺。
劉據去世,漢武帝醒悟
顯然,這場悲劇是由於信息不對稱造成。所以當劉據死後,漢武帝開始思考其中的原由。當他細致思索來龍去脈後,猛然發現其中必有蹊蹺,於是又派人徹查。
結果,種種證據表明是劉據遭江充等人陷害無法辨白,出於自保而反擊。查明真相後,漢武帝怒發沖冠。下令滅江充滿門,黃門蘇文被做了“烤全羊”,追殺劉據的人也被滅門。
表面上看,讒言陷害太子的人被誅盡,此事應該告一段落,但實際上幕後的大魚還沒有落網。漢武帝張網以待。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丞相劉屈氂,貳師將軍李廣利全被滿門抄斬。罪證有二,一是用巫蠱詛咒漢武帝,二密謀為昌邑王劉髆奪太子之位。
公元前87年,漢武帝立幼子劉弗陵為太子,賜死鉤弋夫人,漢武帝的生命也即將走向盡頭。
撥雲見日,主謀現身。漢武帝立子廢母,另有深意
巫蠱之禍將長安攪了個天翻地覆,更讓步入晚年的漢武帝備受打擊,然而狂風暴雨過後,天空終會放晴。當一切沉寂後,不由得讓人思考一個問題:陷害劉據,誰是主謀?漢武帝是否覺察,如何處置?
首先我們分析,劉據倒台最符合誰的利益。漢武帝一共六子,即長子劉據、次子劉閎、三子劉旦、四子劉胥、五子劉髆、幼子劉弗陵。其中次子劉閎英年早逝。所以,表面上看,劉據倒台後,其餘四子均能受益。但我們還可以將三子劉旦、四子劉胥排除在外,原因就是他們在外就藩,沒有角逐太子之位的便利。
漢武帝於公元前122年立劉據為太子的同時,還封次子劉閎為齊王、三子劉旦為燕王、四子劉胥為廣陵王(注:當時劉髆還未出生,不在封王之列)。漢武帝規定,凡被封王者,必須到封地就藩。漢武帝此舉,明顯有阻止諸子覬覦、爭奪太子之位的意圖。因此,劉旦、劉胥縱然有心爭位,無奈鞭長莫及。
同樣,五子劉髆封王後也需去封地就藩,但是他朝中有兩座靠山為其疇劃,一是舅舅二師將軍李廣利,另一是丞相劉屈氂。劉屈氂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子,同李廣利私交甚厚。但是,劉髆天生體弱多病,漢武帝並不寄予厚望,他的靠山徒勞無功。所以最終只剩下了被漢武帝喻為“堯帝”的劉弗陵。
但是,漢武帝從來沒有表明改立劉弗陵為太子的立場,就連在劉據去世後的四年裏他都只字不提。然而,現實的問題是劉弗陵可以享受近水樓台的便利。何況漢武帝的一些舉動也不能不讓人鉤弋夫人產生幻想。所以,為防止“夜長夢多”,鉤弋夫人必然策劃盡快扳倒劉據的計謀。
誰能為鉤弋夫人所用?自然是漢武帝身邊的近侍及同太子劉據有過節的人。因此,諸如黃門蘇文、小黃門常融、酷吏江充等人就充當了扳倒劉據的工具。更況漢武帝來日不多,這些人很有必要未雨綢繆,暗地裏提前改換門庭。
漢武帝雖然有時昏聵,但是也有清醒的時候,雖然最終選擇了讓劉弗陵繼承皇位,但是意外的處死了鉤弋夫人。表面上的理由是防止漢朝出現第二個“呂後”,實際上也不排除在祭奠已故的兒子劉據。因此,最終漢武帝不僅沒有糊塗到底,而且還是明察秋毫,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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