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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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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作者:東南史官
前言
漢末魏、蜀、吳三國鼎立局面,是在漢獻帝十三年赤壁之戰以後形成的,赤壁之戰的焦點是爭奪荊州。
這場戰局雖以曹操失敗、其主力退回北方而告終,劉備得意地據有荊州江南四郡,孫權則所得無幾。
整個荊州歸屬仍是決定孫權與劉備發展前景關鍵之所在,孫劉兩大集團為荊州展開了長期的鬥爭。
劉備占有荊州,是諸葛亮在其著名的《隆中對》裏作為十分重要戰略方針提出的,也是在他的輔助下取得的。
13 年後即建安二十四年,又因諸葛亮的錯誤而失去孫吳,導致關羽被殺劉備的帝業終成泡影,可說是“成也諸葛,敗也諸葛”,為後世所歎息成敗的關鍵在於對荊州戰略價值的認識。荊州的戰略價值
荊州位於中國中部,長江中遊,地域廣闊,漢代分為八那,長江南北各有四郡,主要包括今兩湖地區及河南南部。
迄東漢以前,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重心在北方。東漢晚期,南方的荊州、揚州、益州則戶口大增。
漢末黃軍起義之後,接著地方割據軍閥相互兼並廝殺,北方社會動蕩不安,此時南方相對而言,比較安寧。北方士民紛紛南逃避難,其中眾多來到荊州不少有識之士聚集於襄陽。
曹魏的苟或說:“關中膏腴之地,項遭荒亂,人民流入荊州者,十萬餘家。”於是,州地區的經濟文化更加發達起來。
東漢末漢獻帝初平元年,荊州刺史為長沙太守孫堅所殺。漢獻帝以劉表為荊州刺史。劉表就任之初,荊州境內也不寧靜,“時賊縱橫,道路梗塞”。
劉表采納謀士蒯良、蒯越、蔡瑁等人的意見,行仁義之道,獲得成功,並把治所由江南的漢壽遷到江北的襄陽建安三年“長沙太守張羨率零陵,桂陽三那畔,表遣兵攻圍,破羨,平之”。
劉表在荊州為時 12 年,政績卓著。史載他“開遂廣,南接五嶺,北據漢川,地方數千裏,帶甲十餘萬。
荊州人情好擾,加四方駭震,寇賊相扇,處處糜沸。關西、充、豫學士歸者蓋有千數,表安慰賑贍,皆得資全。
愛民養士,從容自保”衢衡是當時的一介名士,不為曹操所重視,橫加侮辱。“劉表及荊州士大夫服其才名,甚賓禮之文章言議,非衡不定。
表嘗與諸文人共草章奏,並極其才思。時衡出,還見之,開省未周,因毀以抵地。
表憂然為駭。衡乃從求筆禮,須立成,辭義可觀。表大悅,益重之”劉表並不是貪財之輩,“在荊州幾二十年,家無餘積。”
總之當時荊州是全國最好的地方,自然為一些政治風雲人物覬覦垂涎,從而成為軍事上必爭的戰略要地,更是曹操、孫權、劉備三大軍事集團爭奪的焦點。曹、孫、劉荊州之爭
建安五年官渡之戰後,曹操便把目光投向荊州。建安八年八月,曹操聽從謀士郭嘉“南向荊州”的建議,“擊劉表軍於西平”。
因顧總袁氏兄弟勾結烏桓襲其後,乃停止繼續南進。直到建安十二年氏三兄弟相繼完全消滅之後,才正式實施其爭占荊州的計劃。
曹操深知,爭奪荊州,劉表不是他的對手,最強有力的對手是東吳孫權集團。孫吳的實力是水軍,於是曹操於建安十三年正月在其首府城“作玄武池以肆舟師”,即訓練水軍作與孫吳決戰的准備。
同年七月出兵“南擊劉表”。九月軍至新野進逼荊州首府襄陽。時劉表已病逝,其子劉瓊舉州降曹,曹操遂首先占據了襄陽,接著又占據了儲有軍械糧草的江陵,並收納了劉表集團的文士武將如蒯越、鄧羲、文聘、蔡瑁等人。
曹操大軍與孫吳隔江相望,向孫權送去的戰書曰:“近者,奉辭伐罪,摩南指,劉瓊束手。今治水軍八十萬眾,方與將軍會獵於吳。”
就是說,他要與孫權進行決戰。曹操的氣勢使孫權和劉備都驚惶失色,共同商議對敵之策,確定孫劉聯合同抗曹操。在這方面,諸葛亮起了積極的重要作用,遂有名著史冊的赤壁大戰。
曹操萬萬沒有料到他會在這場戰爭中大敗,荊州得而複失。
一般都認為曹操的失敗是遭到孫吳的火攻戰術此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曹軍中流行瘟疫,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大戰失敗,曹操率主力北歸,留曹仁據守樊城,結束了荊州之爭的第一幕。
以後雖沒有見他再有奪取荊州的言論和行動,但荊州在他心中的地位仍舊是非常重要的,以至於“聞權以土地業備,方作書落筆於地”。
孫吳之圖荊州久矣,從孫堅、孫策到孫權三世,不斷進攻荊州,力圖吞並。
建安十三年初,原依附劉表部屬黃祖的甘寧投奔孫權,並獻策曰,“南荊之地,山川形使,誠國之西勢也,當早圖之,不可落後於曹操。
圖之之計,宜先取黃祖。據樊關,大勢彌廣,即可漸規巴蜀關”。同年八月,劉表病逝,魯肅聞訊,“言於孫權曰:荊州與國鄰接,江山險固,沃野萬裏,士民殷富,若據而有之,此帝王之資也。”
甘寧和魯肅的戰略思想,把奪取荊州的意義大大提高了,所以“權深納之”更加激勵他們奪取荊州的積極性。
隨後與曹軍進行的赤壁大戰,對孫吳來說,其重要性不僅是抗擊曹操的入侵,更是志在奪得荊州,為以後建立帝業奠定基礎。
赤壁之戰,孫吳是主力,為打敗強敵曹操做出最大的貢獻,然而劉備集團卻乘勝搶占了荊州江南的零陵、桂陽、武陵、長沙四郡,獲得最多的勝利果實。
孫權集團只得到江北的兩那,乃“以周瑜領南那太守,中據江陵,程普領江夏,治沙”其餘南陽、章陵兩郡還在曹操集團手中,當然不甘心。這就是後來孫權與劉備矛盾日益加劇原因之所在。
建安二十四年五月,劉備占據漢中,進為漢中王。他沒有按照諸葛亮原定計劃越秦嶺去奪取關中,而是向東發展,宜都郡太守孟達,從歸北攻房陵。又遣養子副軍中郎將劉封自漢中乘河水,與孟達會攻上庸。
顯然,劉備意圖把漢中與荊州連結成一片,以鞏固荊益,形成對曹操的威脅。“羽又遣別將衛將軍呂常於襄陽。
荊州刺史胡修、南鄉太守傅芳皆降於羽。”正當關羽勝利進軍得意之際,孫權陸遜呂蒙抄了他的後路,襲取江陵,關羽敗死於麥城,全荊州終為孫吳所有。荊州之爭
“大意失荊州”不是劉備之過,關羽要負一部分責任,最根本源於諸葛亮戰略總方針的錯誤,《隆中對》包含著錯誤的因素。
在諸葛亮心中,益州重於荊州,提出要劉備仿效劉邦,以益州為基地,走出秦川取中原的老路。
“其略定於此矣”。在荊州與益州戰略地位的認識上,龐統的意見可能與諸葛亮不同,他在勸說劉備取益州時,只說“權借”,即暫且利用,而不是以此為根據地,言外之意,荊州是根本。
諸葛亮是說“因之以成帝業”,則是以此為根據地,把荊州置於次要地位。
荊州雖在曹操南下和赤壁之戰中受到一些破壞,然其人文和地理條件遠勝於益州,識時務的俊傑諸葛亮應該是清楚的。
而且在當時荊州的地位極為特殊,它既是孫劉爭奪的焦點,又是孫劉聯合共抗曹操的結合點,絕對不可輕視,孫劉失和,只有利於曹魏,具有政治謀略並建立起孫劉聯盟的諸葛亮,應親自坐鎮荊州才是正理。
王夫之認為,“夫與吳在離合之間,定孫、劉之交者武侯也,有事於曹,而不得開釁於吳。為先主計,莫如留武侯率雲與飛以守江陵。”
可是在劉備並不需要時,諸亮卻離開州,率領張飛、趙雲趕往西蜀,減少荊州的兵力,把維持孫劉聯盟的重擔撂給了關羽,此其錯誤者一。
其二,由於重益輕荊,在對付曹操的軍事部署上,把重兵放到益州,作為“正兵”,是正面對敵的主力。只留一支孤軍屯駐江陵作策應,是為“奇兵”。
這是輕重顛倒。王夫之批評說:“以形勢言,出宛、者正兵也,出秦川者奇兵也,欲昭烈自率大眾出秦川,而命將向宛、錐,失輕重矣”。
當時形勢是,曹操重兵在宛、錐,身負重任的軍師將軍諸葛亮,不應該讓關羽孤軍北進而終遭失敗。
第三留關羽是諸葛亮的主張,《隆中對》雲:“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在劉備軍中,“上將”非關莫屬。
諸葛亮率軍入蜀時,也是留關羽守江陵。若謂留羽有錯,錯在諸葛亮。關羽在戰鬥中確是一員虎將,在政治上則是個庸才,根本沒意識到他在荊州有必須維護劉孫聯盟的重大責任。
關羽為人剛懼自用,自以為是,藐視一切,據說他“善待卒伍而驕於士大夫”,連諸葛亮也不放在眼裏。
他“數與魯肅生疑貳”,“以忌諸葛者忌肅”。多次怒權。“權嘗為其子求昏於,罵其使,不許昏。由是權怒。”關羽在樊城打敗於禁的魏軍,趾高氣揚,不與東吳商議,“擅取權湘關米,權聞之,遂發兵襲羽”。
他輕視其部將廉芳、傅士仁等,當他北征襄樊時,“芳、仁供給軍資不悉相及,羽言還當治之,芳、仁威懼”。
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芳、傅士仁相繼投降孫吳,丟失了荊州。從這一點看,王夫之所謂“荊州以失關羽安能逃其責哉?”是切中要害之言。
重要歷史人物是一個時代社會條件下產生的,在這個時代的歷史舞台上,他們的言論行動必然會有得有失,有是有非。
對他們的評價,應當實事求是,臧否適宜,既不可全盤肯定,或全盤否定,更不可認為凡身居高位、聲名顯赫者必然是全智全能。
對諸葛亮應如此,對任何人亦應如此,古今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