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民族和戰鬥民族——哈薩克斯坦和俄羅斯的歷史恩仇錄

憑闌聽史

中小學教師，優質創作者

哈薩克斯坦

哈薩克斯坦不僅幅員遼闊，資源豐富，地理位置也比較優越，起碼比蒙古不知要強多少倍。雖然是內陸國，但通過鄂畢河最大的支流額爾齊斯河向北經過西西伯利亞平原可以直通北冰洋。西瀕裏海，通過伏爾加河也能出海。但不管走哪個方向出海都繞不開俄羅斯，都被俄羅斯掐著喉嚨。這在以前的蘇聯時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都是一家人，而現在都分家單過了，讓不讓出海還得看俄羅斯的臉色。而最近發生的一件事，著實令哈薩克斯坦鬱悶了一下。

2020年12月10日，俄羅斯國家杜馬議員、歷史學家尼科諾夫在俄羅斯電視台“第一頻道”的直播中稱，哈薩克斯坦的領土是俄羅斯贈予的禮物。尼科諾夫的觀點得到了不少俄羅斯人的支持，但在哈薩克斯坦國內遭到強烈反對，洶湧的民意讓哈薩克斯坦政府無法保持沉默，而且一旦放任這種論調繼續發展，很可能會威脅到哈薩克斯坦的國家安全。畢竟，俄羅斯在2014年占領克裏米亞後，就是這麼解釋克裏米亞應該屬於俄羅斯的。

俄羅斯國家杜馬議員、歷史學家尼科諾夫

於是，2021年剛開始，哈薩克斯坦總統托卡耶夫就在《主權哈薩克斯坦》報上發表了署名文章，表示早在金帳汗國、突厥甚至匈奴時代，哈薩克人就已生活在現在的土地上，哈薩克斯坦是哈薩克人的哈薩克斯坦，每一寸土地都是哈薩克人自己獲取的，絕不是1936年或1991年被人“贈予”的，俄羅斯無權對哈薩克斯坦的領土指手畫腳。

那麼，哈薩克斯坦和俄羅斯兩國在歷史上到底存在著怎樣的歷史恩怨呢？

哈薩克斯坦總統托卡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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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薩克的早期歷史

從高聳入雲的阿爾泰山脈到地勢低平的裏海之濱，分布著面積廣闊的草原，人們稱之為哈薩克草原。這片草原在地理上與東邊的蒙古草原和西邊的南俄草原連成了一片，自古以來就是遊牧民族的樂土。斯基泰人、烏孫、康居、阿蘭、大月氏以及後來的匈奴、柔然、突厥、鐵勒、契丹、蒙古等馬背民族都曾經在這裏縱馬馳騁，演繹了一幕幕精彩紛呈的歷史英雄史詩。而後來的哈薩克人和這些民族多多少少都存在著如絲般地聯系。

再往南，分布著大片的沙漠，在有水源的地方形成了富庶的綠洲，許多著名的中亞城市就坐落在這些綠洲上，這裏人口稠密，經濟發達。

13世紀初，哈薩克人被蒙古人征服並受金帳汗國控制。15世紀今哈薩克斯坦的大部分土地從金帳汗國分離，成為月即別汗國的一部分，隨後一些部落脫離月即別汗國的統治，被稱為“逃亡者”“脫離者”，並逐步形成了哈薩克族。16世紀初，哈薩克族分為大玉茲、中玉茲、小玉茲三個汗國。

馬背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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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的早期歷史

從波羅的海之濱向東一直穿越將近一萬千米，地形主要由平原構成，在這片寒冷廣袤的土地上，分布著茂密的森林和縱橫的河流，在大森林的歐洲部分，這裏自古就是俄羅斯人的家園。我們通常所說的俄國，是以莫斯科公國為核心不斷兼並周圍領土而形成的。13-15世紀，莫斯科公國還是蒙古金帳汗國統治下偏遠的封建小邦，掩藏在森林的深處。15世紀末，金帳汗國逐漸走向了解體，莫斯科公國開始獨立並強大起來，在原來金帳汗國的廢墟上逐漸建立了中央集權的國家。1547年，莫斯科大公伊凡四世加冕稱沙皇，1721年，彼得一世在與瑞典王國進行大北方戰爭勝利後，俄羅斯正式成為俄羅斯帝國。

彼得大帝

從伊凡四世開始，，曆代沙皇都野心勃勃，妄圖建立龐大的俄羅斯帝國，為此它每時每刻都在擴張著。俄羅斯幾百年以來的擴張政策是一貫的，連續的，對土地有著近似於病態的瘋狂，人們稱之為“噬土性”。特別是彼得大帝時期對俄國的擴張進行了頂層的設計，制定了走向四大洋的戰略方針。從此，俄羅斯在領土擴張上有了理論武器的指導，更是得心應手。

因為氣候和地理環境的相似性，俄國人向東方擴張很順利，很快就擴張到太平洋沿岸，後來又占據北美洲的阿拉斯加。

從大森林帶向南，樹木逐漸稀疏，直到完全讓位於沒有樹木的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在這裏，俄國人遇到了遊牧民族的挑戰，俄國人用了幾個世紀的時間才把南俄草原上的遊牧民徹底降服，緊接著，它就把目光投向了與其比鄰的哈薩克草原。

俄羅斯帝國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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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准噶爾汗國的歷史糾結

十七世紀後半期，整合了絕大部分衛拉特蒙古的准噶爾汗國崛起了，開始四處擴張，給哈薩克人的生存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在長期的戰爭中哈薩克總是敗多勝少，尤其是1652年哈薩克江格爾汗被擊殺，對哈薩克的大打擊很大。哈薩克相繼丟失了富庶的賴以起家的七河流域，連伊犁都拱手相讓。在這種情況下，哈薩克各玉茲都在尋求強大的靠山，抵抗准噶爾部。小玉茲因為地理位置同俄國接近，最早與沙俄發生聯系。小玉茲阿布勒海爾汗為了實現個人野心不惜投靠沙俄，1730年第一次率部向沙皇宣誓效忠。阿布勒海爾汗和中玉茲的塞枚克汗關系密切，1732年又向沙皇宣誓效忠時拉上他一起去共同做了宣誓。但引起了中玉茲內部的激烈反對。就這樣，沙俄實現了對小玉茲和中玉茲名義上的控制。

哈薩克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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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薩克汗國的滅亡

1812年，俄國在衛國戰爭中擊敗了不可一世的拿破侖，沙皇亞曆山大一世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巴黎，從此，俄國在歐陸取得霸主地位。受歐洲均勢的限制，俄國在歐洲的利益已經最大化了，歐洲方向不可能再擴張了，它就把目光再一次的投向了南方，也就是帝國柔軟的腹部。

1820年，沙皇亞曆山大一世下令成立一個新的亞洲委員會，著重討論如何使哈薩克人接受俄國統治的問題。於是在1822年沙俄政府授權西伯利亞總督斯佩蘭斯基頒布了《西西伯利亞吉爾吉斯人條例》，宣布廢除哈薩克原有的政治統治制度(可汗制)，把哈薩克地區劃分為若幹行政區，一切按照俄羅斯的政治制度、由沙俄政府派遣的官員統治。至此，延續366年的哈薩克汗國宣告滅亡（小玉茲和中玉茲）。

1757年，清朝消滅了准噶爾汗國，大玉茲逐步向巴爾喀什湖以東以南水草豐盛、人煙稀少的清帝國版圖遷徙。19世紀下半葉，中國內外交困，俄國通過一系列條約割走了中國外西北50多萬平方千米土地。就這樣，按照人隨地走的原則，大玉茲的大部分哈薩克族也劃歸俄國。

哈薩克牧民訓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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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時期的哈薩克斯坦

1905年，俄國爆發資產階級革命，一定程度上也沖擊了哈薩克斯坦的殖民政府。一戰期間，俄國向中亞征兵，引起了大規模的哈薩克起義。1917年俄國發生革命，哈薩克人要求全面自治，並建立了自己的政府。

在整個前二十年代，哈薩克斯坦由於國內戰爭、民族糾紛和社會動蕩，使哈薩克斯坦的社會經濟受到嚴重破壞，人口銳減。1925年4月19日，中亞各國按民族劃界，改稱哈薩克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1936年建立哈薩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並加入蘇聯，成為蘇聯加盟共和國之一。隨後，蘇聯對哈薩克斯坦進行大開發，開墾荒地、發展重工業、改善教育和交通等，使得哈薩克斯坦的經濟迅速得到發展。

哈薩克斯坦排球美女薩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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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時期哈薩克斯坦劃界

與西伯利亞的廣闊地區相比，中亞地區人口較為稠密，宗教信仰及傳統文化和蘇聯東正教文化截然不同，為了能更好的控制這一地區，蘇聯可謂是絞盡腦汁。

在劃界時，故意把阿斯塔納地區的大片土地劃歸了哈薩克斯坦，因為當地的俄羅斯族人口占主體地位。在當時的哈薩克斯坦的人口中，俄羅斯族一度占比一半以上，蘇聯的意思是要徹底同化哈薩克人。可以說，如果蘇聯多存在一段時期，說不定目的就真的達到了。

哈薩克草原落日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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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1991年蘇聯解體了，一下子分成了15個國家，哈薩克斯坦撿了個大便宜，繼承過來的國土足足有272萬平方千米，一舉成為世界第九領土大國。

但當時包括哈薩克斯坦在內的中亞五國還不想脫離蘇聯，因為在蘇聯的計劃經濟模式下，中亞五國屬於原料供應地，工業基礎存在著短板。蘇聯時期有中央補貼，蘇聯一解體，就像猛地斷了奶的孩子一樣沒有自理能力。但哀求也沒用，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哈薩克斯坦也必須面對現實。

哈薩克斯坦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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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現在，獨立後哈薩克斯坦經濟蒸蒸日上，再也不想回到蘇聯了。針對國內俄羅斯族人口過多的問題，也早已經未雨綢繆。先是把首都遷往阿斯塔納，就近監視俄羅斯人，同時鼓勵哈薩克人生育，提升福利，號召國外的哈薩克人回歸，使得短短20年，俄羅斯人占比下降到了現在的四分之一，而哈薩克人占據了主導地位。正是有了這個底氣，哈薩克斯坦又推行了去俄化運動，與俄羅斯的離心力有所加強。這難道是歷史的必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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