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解析俄羅斯軍售困境：迪拜航展上拼命吆喝，能否迎來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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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15日，迪拜航展上，俄羅斯正式為宣傳已久的蘇-75，也就是五代機“將軍”（Checkmate）揭幕，宣布，已經開始在共青城生產4架原型機。自蘇-75公布以來，能明顯感覺到俄羅斯急切地在尋找潛在客戶，並且在宣傳過程中不斷以低價碰瓷F-35。除了蘇-75，俄羅斯還頻頻拉攏土耳其、印度，不惜以技術轉讓助推軍售。俄羅斯對外軍售真能憑此破局嗎？

必要要點名的一點是，軍售是俄羅斯不可能放棄的經濟手段。在美國制裁下，除了其賴以生存的能源產業，軍售幾乎成了俄羅斯賺取外匯最重要的手段。2014年，克裏米亞事件之後，歐美對俄施加空前強大的經濟制裁，自那之後，俄羅斯經濟持續陷入低迷，再沒有超過5%的增長率。而且隨著這些年美歐持續追加制裁，俄羅斯的處境更加不妙。尤其是俄羅斯過於依賴能源產業，導致只要國際能源價格出現波動，俄羅斯經濟必然會受到嚴重影響。今年歐洲爆發能源危機，或許會稍微好些，但考慮到白俄羅斯邊境危機，美歐有再次聯合實施制裁跡象，俄羅斯的日子恐怕仍不會好過。

在歐美制裁幾乎就要施加到莫斯科街角小賣部的地步上，外國資本考慮到政治風險更加不敢進入俄羅斯，推動對外軍售從普京發力上台之初，就已經是俄羅斯的國家戰略。

對外軍售真的能救俄羅斯嗎？這一點，恐怕多年對俄實施制裁的美國最有話語權。回看美國的發家史，軍售就是其發家絕技。兩次世界大戰，美國通過向參戰國出售武器裝備，大發戰爭財，甚至在二戰中，軍工基礎被德國摧毀的蘇聯，都不得不接受美國軍援。二戰前後，美國的經濟總量實現了從占世界三分之一到占世界總量三分之二的超級躍升。盡管這其中涉及因素十分複雜，但軍售作用絕不能忽略。美國被稱為軍工複合體，從根本上來說，是其基因決定的。

俄羅斯的骨子裏也有這樣的基因。早在冷戰時代，美蘇就曾以北約、華約為組織瓜分世界。美國牢牢掌握西歐、北美，全盛期的蘇聯把控東歐、南歐、北非，另外蘇聯對中國、印度、越南等亞洲國家以及拉美也有著巨大的影響力。雙方的軍售觸角自然也伸進了各自的勢力範圍。蘇聯解體北約東擴，導致繼承蘇聯衣缽的俄羅斯失去了不少軍火市場。最終俄羅斯的軍售版圖穩定為了印太、非洲和拉丁美洲三足鼎立的局面。

但是在美國拉起的制裁之下，這樣一個縮水後的局面也很難保住。最明顯的就是一個趨勢就是印度轉向西方，印度曾經是蘇聯、俄羅斯軍火最重要的客戶。但是近年來，印度開始向美國采購武器裝備。這甚至影響到了過去5年俄羅斯的軍火貿易份額。

瑞典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IPRI）今年3月份發布的《2020年全球武器貿易趨勢報告》顯示，在2016-2020年5年全球武器交易總額較2011-2015年總額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俄羅斯武器出口額雖然還穩居第二，但較前五年，其出口額驟降22%（占全球總額20%），分析之後發現，印度轉向西方軍火商，是俄羅斯份額暴跌的重要原因。而美國在全球占比中卻由之前的32%提升到了35%。

軍火市場的縮水，是俄羅斯很難接受的，對外軍售不僅關乎著俄羅斯軍火商的生死，還關乎著俄羅斯的國運。試想，如果俄羅斯軍火銷售，連自負盈虧都保證不了，那麼俄羅斯的軍工產業只會日漸萎縮，最後可能就連戰略級武器也無法維持，徹底在美歐的制裁之下，淪為2流國家。俄羅斯將面臨和烏克蘭殊途同歸的結果。

俄羅斯在迪拜航展上動作頻頻，也是看到了可以施為的空間。

一方面，美國軍工複合體這一套出現問題了，玩不動了。美國在蘇聯解體後，確立了全球霸權，但在這之後美國長期讓自己陷入戰爭之中，尤其是在阿富汗的20年反恐戰爭，美國投入了大量的金錢、資源以及士兵，不僅沒有所得，還導致美國淪為負債國家。拜登高喊“美國回來了”，但快一年下來，幾乎全球都看到了如今美國霸權衰落的危機。一旦多極世界成型，俄羅斯的生存空間將豁然開朗。

另一方面，更多國家正在謀求發展本國國防工業，俄羅斯軍售將贏得更多機會。過去幾十年，中國的防務自主引來舉世關注。如今，不僅印度、土耳其這樣的區域大國在謀求建立獨立的軍工體系，擺脫對外國軍火商的依賴，以期築高自己的城牆，就連以往完全靠美國保護的韓國也在有意發展本國的軍工產業。這樣的局面對於不介意進行非戰略性技術轉讓的俄羅斯非常有利。

長期以來，美國的一貫作風就是一言不合就制裁，而且美國軍售背後，是把武器出口作為掌控盟友、打壓對手、干預地區事務的重要工具。土耳其因購買S-400被美國制裁就是明例。當越來越多的國家決心構建自己的軍工產業之時，美國的威脅還好用嗎？可以確定的是，俄羅斯伸出援手，願意以技術轉讓為基礎進行軍工合作，將獲得不少國的歡迎。當然，這僅僅意味著俄羅斯獲得一些破局機會。

俄羅斯軍售想要重現蘇聯時期的輝煌，基本可能，甚至說，要保住如今的局面也要下死力。印度市場的流失其實只是最顯著的例子，實際上，越南、印尼等原先以購買俄制武器為主的國家，也正在轉向新興的武器出口國，比如說日本、韓國都在爭取東南亞軍火市場。在中東，俄羅斯一邊打一邊賣的手段雖然很有效，但是想要進一步擴大市場，恐怕要下更多心思，尤其是中東本土軍火商EDGE也正在崛起，分走蛋糕。

俄羅斯如今面臨的最大困境是：戰略武器絕對不可能出口；常規武器出口由於受美國制裁，很難有所起色；僅剩下S-400和五代機這兩項拳頭產品能吸引到潛在客戶。

俄羅斯軍工企業很清楚，他們如今的困境，此次推出蘇-75這款廉價五代機，就是想要借它敲開更多國家的大門，進而擴展俄羅斯軍火市場。

除此之外，對於印度這樣的大客戶，俄羅斯還在努力挽回，航展期間，俄軍事專家分析稱，俄羅斯很清楚印度力求在武器采購問題上想要實現自給自足的願望，但是印度目前的能力不足，俄羅斯願意幫助他們。並且俄方還透露消息說，印度可能會重新返回談判桌，與俄羅斯討論采購蘇-57的問題。對於土耳其，俄羅斯從去年開始就表示願意幫助其建造五代機，最近在傳出美國連F-16都不願意再給土耳其之後，俄方再次熱情洋溢地表達了這一立場。

俄羅斯正在通過一系列動作，一邊尋找新市場，一邊拉攏陷入美國制裁威脅的老用戶，他們真的能成功破局嗎？或許還得讓子彈飛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