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茶馬法”：駙馬爺走私茶葉，朱元璋直接賜死

如果要選出一個朝代，說那時候的中國是世界中心，你會選哪個？

有人會選漢朝，張騫出使西域，開辟了“絲綢之路”；有人會選唐朝，文化影響力輻射整個東亞，萬國來朝，還尊稱唐太宗為“天可汗”。

但要我說，或許只有那個一百年壽命的元朝，才真的有資格被稱為“世界中心”。

在成吉思汗子孫的鐵騎下，當時的元朝打通歐亞大陸，東西方世界連成一片，有什麼好處呢？商品流通、貿易往來、文化交流，形成了一個真正統一的大市場。當然，光形成了統一大市場還不夠，還得有實實在在的利好政策，才能搞活市場。

宋朝的時候，商業經濟迅速發展，工商稅首次超過了農業稅。大家可能沒想到，元朝，更是把商業推上了一個歷史巔峰。宋朝有“過稅”3%，“住稅”2%，合起來一共5%。可元朝呢？商稅只有3.3%，還曾一度降到1.67%。這可比宋朝的商業稅輕多了。

而且，蒙古帝國不是橫跨歐亞大陸麼，許多中亞、西亞和歐洲的商人，紛紛來中國做生意；北邊，有陸上絲綢之路，南邊，海運貿易發達，有海上絲綢之路，福建的泉州港，一躍成為當時世界的第一大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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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點來說，元朝的商業的確是走向了一個歷史高峰。但是，凡事有利也有弊。商業的繁榮，另一面就是元朝農業的跑偏。

元朝很多農民為了多掙錢，他不種糧食，在農田裏種棉、麻、桑、茶等經濟作物。這麼一來，糧食產量就減少了。偏巧，元朝末年，自然災害頻發，連年蝗蟲來肆虐，黃河屢屢洪災泛濫，百姓日子都這麼苦了，底層官吏還貪汙腐敗，最後搞的是元末的中國，到處大饑荒，到處是災民。於是，在大饑荒中僥幸活命的災民之一朱重八，在眾多起義軍中脫穎而出，推翻了元朝。

網上很多人討論當年蒙古人建立元朝，那麼能打，怎麼才100多年就game over了，有人說氣候的原因，有人說朱元璋的原因，等等，但要我說，這裏面，也有重視商業輕視農業的原因。

大概是吸取了元朝滅亡的教訓，骨子裏全是饑餓記憶的朱元璋，一上台，就表現得比之前任何一位皇帝，都更關心老百姓的吃飯問題。

他的第一條國策就是鼓勵開荒，保護和恢複農業生產。他對農民說，凡是新開墾的荒地，給你免租稅三年。農民一個個爭著搶著把荒山野地刨成良田，耕地多了，糧食也多了。此外，老朱又實行了屯田、移田等政策，多管齊下，明朝初年的耕地面積比元末一下子暴增了四倍多。很快，大明朝的國庫，穩了。

在明朝開國之初，田賦收入連年增加。可到田賦收入漲到3200萬石的時候，朱元璋給它踩了個刹車：好了，夠了，以後咱們稅收采取定額制，每年田賦2700萬石，多了給我也不要，這樣才能藏富於民。

他還說過：“吾養兵百萬，不費民間一錢。”要知道，一直以來，軍費支出都是國家財政的無底洞。朱元璋覺得，自己通過軍隊屯田已經實現了軍糧的自給自足，富國和強兵可以兼得，那還從百姓手裏收稅乾嘛？咱們不如就輕徭薄賦，實現雙贏。

當然了，不缺錢歸不缺錢，鹽、茶、酒這樣的官營專賣物品，還是得牢牢地掌握在國家手裏。要是有人膽敢違反，甭管你是民是官，哪怕是駙馬爺，也難逃死罪。

2. 朱元璋的女婿走私茶葉，也要與庶民同罪

和食鹽相比，茶葉好像算不上什麼生活必需品，但是在西域，茶葉很重要了。

遊牧民族以牛羊肉奶為主要食物，這些東西吃多了，就必須要喝茶來分解過多的脂肪、輔助消化。可遊牧民族它不產茶葉，所以自唐宋以來，朝廷就采用茶葉換馬匹的辦法，制約著羌族、戎族等少數民族。

可以說，在戰略意義上，茶葉的地位是獨一份的。

明朝開國初期，邊防緊張，朱元璋就在邊關貯存了大量茶葉，交換馬匹，緩和民族關系，讓西南成為守護中原的一道屏障。同時，他還頒布《茶馬法》，嚴禁茶葉走私。任何人不得私販茶葉，違令者，淩遲處死。

可是，有個笑話怎麼說來著，所有最賺錢的法子，都寫在刑罰裏。越是被政府禁止得厲害的，越是有人敢冒險去乾。這不，在老朱淩遲處死的禁令之下，還是有人鋌而走險。他，就是朱元璋的女婿，歐陽倫。

歐陽倫，是明初的一名進士。所謂學而優則仕，仕而帥則尚公主。歐陽倫雖然出身平民，不是豪門，也不是功勳之家，但是讀書讀得不錯，長得也一表人才。

朱元璋看這個歐陽小哥，哪兒哪兒都順眼。一高興，來了個榜下捉婿，把自己和馬皇後生的第二個女兒，安慶公主，下嫁給了他。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閱人無數，在這件事上那是瞎了眼。

歐陽倫娶了安慶公主，搖身一變成了駙馬都尉。像這樣的鳳凰男，最大的特征就是自卑又自負，以前越沒有什麼，現在就越想要炫什麼。享受到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權和勢以後，歐陽倫的畫風，就從積極上進的三好青年，變成了一個奢侈腐化的皇親國戚。他把駙馬府修得富麗堂皇，又到處搜集奇珍異寶。這還不夠，為了滿足貪欲，為了更多錢，為了來錢快，他摸上了嶽父朱元璋的逆鱗，茶葉走私。

洪武三十年，歐陽倫奉命到陝西、四川等地巡查邊境。看到茶葉貿易的暴利以後，他萌生了壞心思。一般人走私茶葉，都是偷偷摸摸。畢竟走私茶葉，抓到了可是要淩遲處死的。可歐陽倫不信邪，大概覺得自己是皇帝的女婿，當朝駙馬爺，老婆是皇帝和皇後的嫡出女兒，他是堂而皇之，讓管家收購了大量茶葉，裝了滿滿50輛車，浩浩蕩蕩地去闖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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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走私，就差把“膽大包天”四個字寫在臉上。擺明了就是不把法律放在眼裏，我是駙馬我怕誰。果然，龐大的車隊一路開過去，一路上的官員沒一個敢吭聲的，大關卡都暢通無阻，走到了藍田的一個小關口，來了一個小稅務官。

基層小官吏，不認識什麼駙馬爺，當即把一車茶葉給扣留了。歐陽倫的管家，一看，喲呵，你誰呀？當朝駙馬爺的車，你都敢扣留？找死是不是？打!給我往死裏打！

小稅官被打得奄奄一息，但這口氣，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回家提筆就寫下一份禦狀，狀告駙馬爺。

朱元璋一看奏章，大發雷霆：朝廷三令五申，說茶葉對國家有多麼重要的意義，所有人都要遵守禁令，不得走私；可自己的女婿卻帶頭違法，還如此囂張！去，把這個畜生給我抓回來！

聽說父皇把自己的駙馬給抓了，安慶公主大驚失色，求到了母親馬皇後那兒。母女倆又是哭又是鬧，苦苦哀求，希望朱元璋能網開一面。

可是，做皇帝的，就是要公私分明。最後，歐陽倫被賜死，參與了走私一事的手下也全部被誅殺。這樣的雷厲風行，這樣的大義滅親，讓此案震驚了全國！

當朝駙馬頂風作案，足見走私茶葉的錢途有多大。而老朱呢，不惜大義滅親，殺死相當於半個兒子的女婿，也是要殺一儆百，把茶葉創造的收入，穩穩地流進國庫。

特約撰稿人：楊梅，對外經貿大學金融學士，北京大學法律碩士

編輯：涼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