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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的世界 優質文選 健康

跌跌撞撞,與抑鬱症同行的四年_電療_治療_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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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月2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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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與抑鬱症同行的四年

作者:好心情健康

確診抑鬱症已經三年,距我第一次出現自殘行為至今已經四年。中間經歷過誤診、不適合的治療、改變治療策略等情況。跌跌撞撞就是我與抑鬱症同行的四年。

初識疾病

小的時候,父母在外地打工,我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的日子其實並不難過,他們給了我從父母那裏缺失的愛,無數次在我生死之間拉回我的生命,即使後來外婆生了病(她也是抑鬱症),無暇顧及我的生活,我仍舊愛他們。

我的童年並不美好,它給我帶來了濃厚的陰影。因為我很早就在學校住宿,在一眾嘴甜可愛的學生中間,我木訥笨拙的形象並不討喜。我一直努力地學習,希望得到老師的關注,但每年評獎從來都是長相可愛會說話的孩子拔得頭籌。

後來,我參加了運動會,當我站在賽道上時,我心跳如擂鼓,全身發抖,後背冒冷汗,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老師當然知道我的情況,我一遍遍的試圖說服她,但她不在意。當我拿著好幾個金牌和唯一一個銀牌給她,她卻怒斥我為什麼會得銀牌,我想,我只是她得獎的一個工具人罷了。

五年級時,我回到了父母身邊,原本以為可以過得幸福,可我的父母仍舊忙於工作,我只能無聊的輾轉於兩個辦公室,而噩夢也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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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成績很好,學校讓我去參加一個數學競賽,但最後成績不是很理想。在回學校的面包車上,我和數學老師坐到了後排。我的數學老師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平時很喜歡罵人,但一直以來還算正常。

但那個時候,他突然伸手摸上我的肩膀,開始批評我,說我補習的時候一定沒有認真聽講才會犯那些錯誤。我很內疚,這個時候他的手突然伸向了我的胸部,那時候的我剛剛發育,對於性一竅不通,我只感覺全身僵硬,而這個老人的手還在繼續動作,不僅數落起我平時的錯誤,還試圖讓我明白自己是一個罪惡不赦的人,而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我全程不敢反抗,只是感覺很想嘔吐,想要逃避,可我真的隱隱約約認為一切都是我犯了錯才會這樣的。到達學校後他才停止了他的行為,敞敞亮亮挺胸氣昂地走下了車,我卻長久的僵立在陰影裏,不敢動彈。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漸漸明白那些事的意義,我由當初的小難過轉變為無邊的悔恨和痛苦,感覺自己很髒,開始不敢跟任何人接觸,包括我的父母。我當然知道了真正的罪人是誰,可我始終難以從惡心想吐,憤怒悲哀的深淵中逃脫。

病情發作

初三那年,父親患上了肺癌。我看著他逐漸從一個健壯男人變成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骨瘦如柴,周身散發著難聞氣味的可悲病人。我開始感到自責,自責自己從前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發現,明明我們朝夕相處。

自責在父親下葬那一天達到頂峰。

我失去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那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天塌下來了。我開始失眠,整夜在淺眠做噩夢和驚醒中反複徘徊,不知道靠什麼東西去發泄心中的難受。

這時候,我看見了手邊的美工刀,我被腦子裏的那個想法嚇住了。我連忙把刀子扔進了垃圾桶,告訴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可是我心中的苦悶與日俱增,頭痛欲裂,無法排解,我的大腦又開始蠢蠢欲動。

最終,我被戰勝了,當我拿刀劃向手臂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一敗塗地。血流出來,順著小臂滴落在紙巾上,我大腦一片空白,我那時候似乎真的把這種狀態當成了救贖。於是我不停地劃,不停地劃,劃得手腕傷痕累累,劃得皮開肉綻。

我似乎終於找到了可以讓自己身心寧靜的方法。可我現在意識到那只是表象,那是身體發出的警告信號,是恐懼讓大腦一片空白,那是在提醒你應該停手了,並且那種空白時候的寧靜並不長久,那只是一只蒙在你眼睛上的手,它不會長久的為你遮蔽痛苦,反而會越發的將你拉到更黑暗的深淵。

高一那年,我的生活一直是在這樣的自我折磨下度過的,終於有一天,我僅存的理智掙紮著告訴我應該去尋求幫助,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我終於鼓足勇氣把傷口展示給了母親。母親大驚失色,數落了我一通,決定帶我去檢查,最後的結果是抑鬱症。我們兩個人都很傷心,即使已經提前有預感會這樣。在這時候,母親帶著我踏上漫長的治療之路。

治療之路

母親為我請了假,帶我到當地的精神病院進行治療。醫生給出來進一步的判斷,認為我是雙相情感障礙,我開始吃藥,住院。但剛開始的治療效果並不理想,我的症狀並沒有得到良好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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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請教了很多病友和醫生,決定讓我做電療,即使這樣花費的費用非常昂貴。但當時的我並不知情電療的副作用,所有人只告訴我它會讓我被治愈。當我被推上電療的台子,吸入麻醉氣之時,我心中隱隱不安。之後的一段時間,我都在進行電療治療,我開始覺察出我的記憶力正在衰退,很多以前記得很清楚的東西開始變得模糊。我驚恐不安,醫生卻告訴我這只是正常現象,之後會好的。

結果是失敗的,我的病並沒有好起來,我的記憶力也衰退的很厲害。很顯然,我並不適合這樣的治療方案。我曾經陷入了極度的憤恨之中,並且不信任他人,可最後當我看見母親疲憊自責的雙眼時,我決定放下,即使要從頭來過,我還是要堅持下去,為了我愛的和愛我的人。

這段時間裏,我的好朋友每天都給我發消息,即使有時候我不想回複她,她一如既往地支持著我,鼓勵我。有時候無話可聊,她也會說到自己在學校的事情,告訴我同學們都很擔心我。後來,我還收到了一袋子同學寫給我的信,裏面全是滿滿的祝福與關心。這讓我覺得我不是孤身一人,未來我還有很多值得期待的地方。

我積極吃藥,母親還帶我找了不少中醫。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果,我只知道我們真的已經走了很長的路。

今年,我來到了新的醫院就診,經過了詳細的診斷,我正式被確診為抑鬱症,多年用來治療雙相的藥停了,換了新藥。

現在

四年時間裏,我一直不停地與抑鬱症做著鬥爭,但如果沒有朋友,母親,醫生的幫助,我可能已經放棄了自己。現在,我的病仍舊沒有治愈;未來,我仍將與它結伴同行,但想告訴大家的是,我已經改善了很多。

治療過程中會發生很多意外,會有很多意外,但請不要放棄,穿行一段隧道必要經過漫長的黑暗,為了最終的光明,我們仍將繼續前行。

我不想被打敗,我不應該被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