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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的世界 優質文選 老饕

老公在朋友圈說,他不敢碰我,一碰就有孩子,我知道他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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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2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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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每日生活

飛機抵達底特律後,我接到了麥先生的電話。

他極力挽回這段感情。

他說,在美國,很多女人結婚後就自然而然的當起了家庭主婦,他的兩個哥哥如此,他的同事也是如此。

可這樣的婚姻很難幸福,過著過著就變了味。

“琳,我害怕把當初在北京看到的那個獨立自強,渾身發光的女孩變成那個樣子,更怕你無所事事,找不到自己的價值和方向。”

他的話雖然直抵我的內心深處,但我仍無法釋懷。

這之後,麥先生每天給我發封郵件,大到見了什麼客戶,小到吃了什麼食物,事無巨細地告訴我。

每封郵件最後,他都會寫上:l love you forever!

這反而更加刺激了我,愛我又不給我承諾,不是渣男是什麼。

那段時間,我一邊在底特律散心,一邊跟著做地產經紀人的老同學考察市場。

那時底特律已經申請了城市破產,房價低到令人難以置信,而我卻敏銳地嗅到了商機。

三天後,我用4萬美金買了一棟老破舊的房子,老同學以為我失戀了,需要發泄。

其實不是,我了解了房子戶型以及地理位置後,覺得等經濟複蘇,這套房子一定會有上漲空間,當然這是後話。

而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套房子竟然連起了我和麥先生那根掐斷的緣分。

房子過戶後,我的簽證也快到期了。

舊房子不能閑置太久,於是,我將它交給一個無家可歸的黑人老大爺免費住,順便幫我看管。

安頓完這一切,我直接回了北京,一頭紮進了工作裏。

30歲生日前夕,我懷揣迷茫去了一趟尼泊爾,在那個滿是寺廟的國度,我的心漸漸平靜。

生日那天早晨,我推開窗,看到喜馬拉雅雪山時,內心突然一片清明。

那些關於婚姻,關於年齡的焦慮突然消失了。

我對著雪山大喊:“30歲已經過去了,又怎樣呢?我還是原來的我。”

那一刻,我發現,我和麥先生一樣,做不到為了結婚而結婚。

那一刻,我也理解了麥先生的堅持,真正的愛情沒有犧牲成全,而是支持鼓勵對方做那個更好的自己。

這一信條,跟文化差異沒關系,但這個共識,對愛情很重要。

此後,我開始慢慢回複麥先生的郵件。

我們聊生活、工作、婚姻,也進行了一輪又一輪的辯論。

我們不再否定對方,而是放下偏見,試著認同彼此的文化背景。

與此同時,我收到紐約一家博物館的郵件,他們對我設計的幾款產品很感興趣。

於是,我再次來到了紐約,忙完工作,直接飛去底特律裝修房子。

這期間,麥先生一直和我保持聯絡。

當他知道,我用兩個月的時間,裝修好一套舊房子時,震驚到不行。

而我也不時向他透露,我是怎樣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站穩腳,如何和鄰居打交道,如何參加當地小鎮的聚會,認識更多朋友。

麥先生對我大加贊賞,恨不得放下工作飛過來見證這一切。

愛情的本質是吸引,而吸引的本質是自我價值。

我很慶幸,在漫長的等待與了解之後,我們把最初的浪漫落實成三觀的同步。

2013年6月,麥先生再次邀請我去他老家。

我有一種預感,他可能要向我求婚。

果然,上島後,他便問我能不能留下來?能不能跟他在這裏定居?

我很鎮定地看著他說:“我可以留下,但不能定居在你老家,我們必須搬家,搬到有華人和中國超市的地方。”

他一連說了無數個OK。

他說:“琳,我又看到了三年前那個發光的女孩。”

都說,你若盛開,蝴蝶自來;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在這場愛情的博弈裏,我重新找到了方向,而麥先生也因為我的影響,不再懼怕婚姻。

比起僅僅因為心動就走進圍城,我們的婚姻更加深思熟慮,更加慎重。

2013年8月8日,我們結婚了。

婚禮之後,我們正式搬遷到達拉斯。

當然,和其他夫妻一樣,我們也經過了很長時間的磨合。

好在,麥先生長了一副東方胃,我也吃得慣西餐,在飲食上,我們早早達成統一。

生活中的要事,大家都會事先商量,就像選擇在哪個城市定居,麥先生尊重我的意見。

我告訴他,紐約適合單身人士生活,舊金山適合有錢人居住,只有達拉斯適合普通人養育孩子。

經過考察之後,他完全認同我的觀點,跟著我轉戰達拉斯。

這一點,讓我看到了麥先生對婚姻的態度,不草率做決定,對我,對家庭,對未來,都有著長遠的規劃和責任。

然而,定居達拉斯的頭兩年,我們一直沒能懷上孩子。

各種檢查都做了,甚至做了兩次人工授精,就是沒有好孕。

一夜之間,我又回到當初的焦慮狀態,整個人像是被擰緊的發條,隨時崩潰。

後來,是麥先生勸我別折騰了,但事實上,他比我更喜歡小孩。

他說:“琳,我喜歡孩子,命裏有,自然是好的,如果沒有,也無所謂,親愛的,我們要學會順其自然。”

在麥先生的安慰下,我的心態一點點放平,沒曾想,沒了壓力,竟然懷了。

從此後,我就變成了易孕體質,老大生完一年,就有了老二,緊接著又有了老三。

以至於麥先生在他的朋友圈裏說:“我現在不能碰我老婆了,碰一下就有一個孩子。”

話雖如此,有了女兒後,基本都是他在帶娃,喂奶粉換尿布,無師自通。

周末時間,全部用來陪孩子們玩,不會有狐朋狗友的聚會,更沒有燈紅酒綠的夜生活。

偶爾有外州的同事過來聚餐,他會提前三天報備,讓我提前安排好自己的時間。

結婚七年,我雖然一直在懷孕生娃,但從來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初到達拉斯,我的人生基本從零開始。

注冊身份申請綠卡,重新考駕照,重新學習。

後來,我又考取了地產經紀人執照,組建了地產公司,成立了裝修隊。(對了,之前在底特律買的房子,最後以10萬美金出售。)

對於我的工作,麥先生大力支持,他欣賞我的每一個決定,會毫不吝嗇地稱贊:“親愛的,你太棒了”。

婚後的我,變得更加獨立,從不需要為了他或是孩子,刻意犧牲自己的原則,而這也是麥先生最欣賞我的地方。

他總在告訴我,你就是你自己,你不要需要有任何改變。

彼此相愛但更尊重,彼此親密但也有界限感,是這樁婚姻令我最為感激,也最有收獲的地方。

當然,我們的婚姻也有“癢”的時候。

這幾年,麥先生經常開玩笑說,我跑得太快,他有些跟不上我的節奏了。

慢慢的,我開始看他不順眼,嫌棄他辦事不利索,什麼事情都得交代三遍才能記住。

也許是年齡越大,記憶也越來越差,孩子們的生日,他常常記得顛三倒四,每次去藥房給孩子取藥,需要報名字和生日,他總是需要現場打電話問我。

工作中神勇無比的他,一回到家,便把大腦和電腦一起關掉,整個人都變遲鈍了,不再是那個讓我崇拜和仰視的男人。

我經常為這些瑣事和他吵架或慪氣,甚至後悔嫁給他。

麥先生壓根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不管我怎麼鬧,主動道歉求抱抱的都是他。

而我想的,卻是怎麼眼不見心不煩。

對此,他非常無奈地說:“琳,你這樣對我不公平,我不能離開你。”

直到經曆這次新冠病毒的洗禮,我才發現自己對婚姻的理解是多麼的膚淺。

這場席卷全球的疫情,美國尤為嚴重,我也不小心中招了。

一開始是發燒,後來覺得忌冷,拉肚子,一天比一天糟糕。

盡管被確診為新冠,但美國的醫院只收治重症患者,輕症只能回家自行隔離等消息。

這意味著,我只能自生自滅。

回家後,我迅速和孩子們隔離,我爸帶著三個娃住樓下,麥先生主動留在樓上照顧我,他說自己體質好,不用擔心。

結果第二天他也有了症狀,吃藥之後,精神才有些好轉。

我讓他不要管我,可他堅稱自己沒事,還說,這種時候,必須陪在我身邊。

那些日子,麥先生的思路和記憶變得異常清晰。

每天都在研究怎樣提高我的免疫力,變著法子研究食補藥方,什麼新鮮的姜黃汁,含豐富B12的綠色植物汁等。

在他的細心照顧下,我燒退了,但還是咳得厲害,最後連嗅覺都消失了,血氧更是掉到了90以下。

我覺得自己要撐不過去了,清醒的時候,就給麥先生發信息,交待後事。

他哭著求我別放棄,他回憶我們相遇的點點滴滴,給我加油打氣。

他說:“琳,我們走了那麼遠,等了那麼久,才能在一起相愛,上帝一定不會辜負我們。”

那段時間,麥先生肉眼可見的暴瘦,可他卻對我說:“親愛的,別怕,有我在。”

但凡有效的藥,他都會想方設法的買來,他甚至回憶起小時候吃過的一款抗病毒藥,托朋友買了回來。

他安慰我,新冠也是病毒,說不定哪種就會起作用。

後來我才知道,他心裏壓根沒底,只是想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和病魔作鬥爭。

他說:“親愛的,想想我,想想我們三個可愛的女兒,一定要挺過去。”

也許是老天垂憐,也許是其中某種藥真的起了效果。

我開始有了食欲,體力也在慢慢恢複。

我可以起來刷牙,可以堅持洗澡,可以走到廚房涼拌個菜,可以坐到院子裏曬曬太陽……

麥先生全程用相機記錄著我的變化,為我鼓掌加油。

12月25日,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坐在一起,在火爐前,過一個遲來的聖誕節。

那一刻,劫後餘生的我們,都流下了眼淚。

經過這次共患難,我少了許多戾氣,也學會正確看待婚姻和伴侶,珍惜眼前人。

而這些都是麥先生的功勞。

他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告訴我,婚姻是兩人在一起,面對人生的喜怒無常。

一路走來,我們相識、相知、相愛,打敗了時間與距離,打敗了世俗和偏見,如今又打敗了新冠。

麥先生,謝謝你,讓我一路成長為今天的自己;謝謝你,讓我們先成為靈魂的知己,又成為患難與共的夫妻。

往後餘生,請多關照,互相指教。

這是我們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