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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10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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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逾千年
從宋蒙泉的口中聽說過一個故事,有一位孫峨山先生,昔日坐船路過江蘇高郵的時候,不幸重病,昏昏沉沉地臥病舟中。朦朧間忽然覺得自己飄飄然來到了岸上散步,頓時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走著走著,不一會兒就出現一個人在他的前面領路,孫峨山先生恍惚之間忘乎所以,居然一句話都沒問,就迷迷糊糊的跟著這個人一路走到一大戶人家的門前。
進入宅院後,門院道路很是華麗整潔,孫先生漸漸地跟著走進了屋中,進入一間臥室內,只見到一名少婦正在生孩子。讀書人謹遵禮法,孫先生正打算退避一番,那個領路人卻突然在他背後猛推一掌,孫峨山頓時便不省人事,對萬事昏然無知了。
過了一段時間,孫峨山慢慢地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身形縮小,被緊緊地包裹在一個錦緞繈褓中,便知道自己已經轉世投胎成為一個嬰兒,雖然心有不甘,但木已成舟,已經無可奈何了。
他剛想要開口跟眾人解釋自己是何人,卻感覺到一股寒氣從頭頂直灌腦中,頓時便害怕得不敢出聲。只能安分守己地呆在這具嬰兒的身體裏,無聊時環視房間內的茶幾床榻,古玩器具,甚至是掛在牆上的對聯書畫打發時間,漸漸地居然對這些東西了然於心。
正當孫先生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能呆在這個嬰兒的身體裏慢慢的長大的時候。嬰兒出生後的第三天,一個奴婢抱著孩子前去沐浴,進行洗三儀式,卻不小心失手把孩子掉到了地上。孫先生又一次不省人事,再醒過來的時候驚喜發現自己依然躺在船上。
家人們見此大喜過望,對孫先生說他已經斷氣三天了,因為他死後四肢仍舊柔軟沒有變得僵硬,且心口尚且還留有餘溫,不敢輕易將他收殮下葬。
孫峨山也不再耽誤時間與家人敘舊,急忙讓人取來紙筆,寫下自己轉世投胎的所見所聞,又按照自己恍惚間走過的路徑,派遣家裏的仆人找到那戶人家,告訴他們千萬不要過分打罵那名奴婢。等自己緩過勁來後,才將這幾日的來龍去脈慢慢向家人一一說明。
又過了一段時間後,孫先生的病治愈了,身體恢複好的他尋到那戶人家拜訪。見到這家的奴婢老婦們,都能一個個叫出名字,好像從前的舊識一般。
這家的男主人一直沒有兒子,好不容易老年得子,卻不幸夭折,從孫先生口中得知了前因後果,也只能兩人相對歎惋,嘖嘖稱奇罷了。
近年來,通政夢鑒溪的身上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醒來後,他也還記得通往那戶人家的道路和出生門戶。事後再前去拜訪,果然那戶人家當天生的兒子迅速夭折了。
不久前在直廬,內閣學士圖時泉曾詳細描述過這件事情,過程大抵與孫峨山的情況類似。唯有不同的一點是孫峨山先生記得前往轉生的情況,卻不記得返回時的情況。但夢鑒溪卻對往返的情形都記得一清二楚。而且,夢鑒溪在回到自己家後還遇到了他已經去世的夫人,正和女兒共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