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年間一樁舊案，令人氣憤之餘，不免為老實人感到歎息

清朝光緒年間胡文炳所匯輯文言作品《折獄龜鑒補·犯義》一卷中，曾記載同治年間一樁案件。看罷之後，令人氣憤之餘，不免歎息：想當個好人實在太難了！

直隸通州有個大戶，十分富裕，人尊稱戶主為張老。張老有一妻一妾，但僅僅與妻子生有一女，取名張繼香，意為繼承香火之意。妻死後，妾始終沒有生養。張老為沒有兒子所苦惱，然而這種事情並非苦惱就能辦成的。女兒繼香到了婚配年齡之際，張老為其招贅一個女婿。

這個女婿名叫李賀，是個讀過聖賢書的窮書生，因家境貧苦，不得已招贅到了張家。大婚當日，張老派人抬著八抬大轎吹吹打打接姑爺過門，對於男子來說，這是莫大羞辱，可誰讓自己家貧呢。

古語有雲“馬行無力皆因瘦，人不風流只因貧”可見在貧窮面前，人變得也不再那麼有骨氣了。

李賀入贅張家後，很是勤快，對嶽父唯命是從，簡直比兒子還像兒子。

誰料一年過後，張老的妾竟懷了孕，並為張家生下個大胖兒子。張老為兒子取名一飛，對其愛如珍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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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飛四歲時，張老就病逝了。在臨終之前，他喊來女婿李賀，語重心長對其說道：“一飛乃是我的妾所生，照理來說，妾生的兒子是沒有資格繼承我的財產的，我決定將所有財產全部歸於你與繼香名下，但有個條件，你夫妻二人必須好生對待一飛和他娘，不予對其虐待，更不許將其趕走。若能這樣，你便是積了陰德了。若你對她娘兒倆不好，我死了也不能原諒你，你會遭報應的！”

李賀連連答應，張老讓他取來筆墨，當面立下字據，上寫“張一，非吾子也。家產盡歸女婿，外人不得爭奪。”而後簽上自己名字，按上手戳子，權做遺囑留給李賀。

張老死後，家產悉數歸了李賀。他履行諾言，對一飛娘兒倆非常好。誰料等到一飛十四歲時，竟親自寫下狀紙，將姐夫李賀告到通州衙門，要青天大老爺為他母子二人主持公道，狀告姐夫李賀霸占財產。

縣太爺命人將李賀傳到公堂，李賀拿出嶽父臨終前立下的遺囑。縣太爺看過後，認為李賀繼承張家財產理由充足，有先人名字和手戳子為證，因而對張一飛的訴狀不予立案。

一年之後，這位縣太爺升官到了外省，本地換了縣太爺。張一飛又去告狀，新任縣太爺命人將李賀再次傳到公堂。李賀依舊拿出嶽父留下的遺囑給縣太爺看。

這位大人看過遺囑之後，哈哈大笑，罵李賀是個糊塗蟲，枉讀聖賢書，竟看不出張老這份遺囑有端倪，一個連這麼簡單的遺囑都看不懂的人，真給讀書人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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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讓李賀到自己近前，當著他的面，指著上面的字重新斷句讀給他，竟變成“張一非，吾子也。家產盡與，女婿外人，不得爭奪。”（注：古代沒有標點符號，需要懂得斷句）

如此一來，原本斷句“張一，非吾子也。家產盡歸女婿，外人不得爭奪。”徹底變了樣。李賀這才知道嶽父有心提防自己，從沒把他當成自己人，不過是利用他罷了。

縣太爺為之歎氣，說道：“你嶽父一直當你是外人，依據遺囑，你是無法繼承他遺產的。他之所以把‘飛’故意寫成‘非’，是因為兒子年幼，怕你加害他。如今按照遺囑，你就搬走吧，不要讓我為難，你也讀過聖賢書，知道若強行霸占財產，屬於‘十惡’大罪之一。我不忍打你板子，勸你好自為之，你若執拗，我必打得你七竅生煙。”

李賀哭啼啼回到家，在一飛母子笑語聲中與妻子繼香收拾東西離開，不出半年便因為氣鬱難舒一命嗚呼。繼香下落不明，或是改嫁他人，或出家為尼，自是不知。

陋文一篇，就此打住，記得關注“大獅”，聽“大獅”將老年間的奇聞異事給你。（文中使用圖片為清末舊照，與本文描述之事並無實質性關聯，請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