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認知的科學實驗，控制我們身體的到底是大腦還是意識？

後浪科普

一般大家都認為是大腦產生了意識，就是說我們做的事情先是在大腦裏產生了一個念頭、一個想法，然後大腦指揮我們的身體完成我們要完成的動作，如果沒有大腦，我們就沒有意識，或者說我們就死了，其實這並不完全正確。

首先說大家都知道人腦是由三部分組成的，有大腦、小腦和腦幹，隨著現代醫學的發展，現在有一項令人毛骨悚然的外科手術，大腦半球切除術，就是說把你的大腦切掉一半，這個手術是為了救治患有嚴重癲癇的病人，你可能覺得這太瘋狂了，切除半個腦子不等於死亡了嗎？但是，事實上這樣的手術在現在已經是稀疏平常了。

加州理工學院的博士後道瑞特克雷曼領導的團隊，跟蹤了6名20—30歲的這個青年的健康狀況，這6名青年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在他們小的時候，也就是3個月到11歲的期間，因為嚴重的癲癇病切除了半個大腦，這些人的大腦的功能恢複得都很不錯，具有非常完整的語言能力，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閑聊，你完全看不出來他們的腦腔中只有一半的大腦。

在1980年12月，《科學》雜志發表了一篇文章就更為驚悚，英國謝菲爾德大學校醫發現數學系一位學生的頭部有點大，就讓他到神經教授約翰羅伯那裏去做一下檢查，結果ct掃描發現它實際上一點大腦都沒有，只有一毫米厚的腦組織覆蓋在脊柱的頂端，他的腦腔裏全部都是腦髓液，最詭異的是這位同學的智商高達126，相當於一個准天才，而且很快就要從數學系畢業了。

2007年，柳葉刀雜志發表了一名44歲法國男子的病例，他患有無誘因的下肢無力，而且是間歇性的發作，於是他就去醫院看病，醫生首先檢查他的下肢，發現沒有任何的異常，然後就懷疑是中樞神經系統的問題，於是就做了個ct，結果顯示他有嚴重的側室腦擴張，換句話說他的腦子只有表層，這名男子在出生6個月的時候，因為不明原因的腦積水進行了腦室分流術，在十四歲的時候移除了導管及支架，他的大腦在長時間腦積水的侵蝕下，90%已經消失了，IQ測試只有75，但是他仍然能夠正常的工作、生活，並且通過了當地公務員的考試在政府部門工作，他在30歲的時候還結婚了，還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子女都是身心健康，沒有精神系統的任何疾病。

有些人的觀點認為大腦產生了意識，如果大腦死亡，那麼意識也會死亡，這個觀點關鍵就是大腦產生的意識，但是上面的例子說明，即使沒有大腦也是有意識存在的，而且生活和正常人也是一樣的，這說明大腦的作用並不是產生意識，那麼大腦的作用是什麼呢？大腦死後意識也會死亡嗎？大腦是意識的表現工具？

意識是通過大腦來控制你的身體，舉個例子，比如我們在玩無人機的時候，無人機就是物質的身體，而遙控器就是它的大腦，而你就是控制他大腦的這個意識，你的主觀意識讓無人機往任何方向飛行，但是你需要控制遙控器，也就是無人機的大腦來控制，如果遙控器的搖杆出了問題，比如說向左的方向鍵壞了，那麼這個時候你想控制無人機向左飛就不可能了，但是你這個意識是沒有問題的，是他的大腦出了問題，造成他無法按意識來行動。

說到這，就要舉一個醫學上非常著名的案例，菲尼斯蓋奇，菲尼斯蓋齊爾出生於1823年，25歲的時候在美國的佛蒙特州鐵路工地也負責爆破岩石，1848年9月13日這一天，他將炸藥夯實到地面，以便為修建一條新的鐵路路線做准備，當他用一根鐵棍把甘油炸藥填塞到孔中之時，一顆火星意外點燃了炸藥，當時他的頭正歪向一邊，提前引爆的甘油炸藥炸飛了他手中的鐵棍，並且從他的左顴骨下方穿入了頭部，撕毀了他大腦左側額葉的組織，從眉骨射出，在他身後二十米遠的地方落下，這根鐵棍長1.1米，重0.54千克，一端直徑為3.18厘米，另一端的直徑為0.64厘米，蓋奇被鐵棍擊倒後，盡管顱骨的左前部幾乎完全被損毀了，但他並未失去知覺，當天下午六點鐘左右，外科醫生約翰哈洛到達了事發現場，哈洛看到蓋奇跌跌撞撞地上樓，走進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

在處理傷口的過程中難以置信的是，蓋奇從頭到尾都沒有皺過一下眉頭，甚至十分理智的聲稱過兩天還要回去爆破，當晚十一點，蓋提的血止住了，不過沒過幾天，蓋提的臉就開始腫脹，病情開始惡化，開始胡言亂語並陷入昏迷狀態，十四天後，哈洛為蓋奇做了緊急手術，蓋奇的左眼失明了，被縫合在一起，隨後幾周，蓋奇陷入了新的病危之中，直到事發兩個月後的十一月下旬，蓋奇的病情才有所好轉，得以康複，回到家中，他的體力逐漸恢複，重新回到了工地。

工友發現，雖然他頭上有個洞，但是話語如常，思維清晰，而且沒有疼痛的感覺，蓋奇的不幸是一個奇跡，他仍然可以說話、走路，嚴重的腦損傷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哈佛醫學院的亨利比奇洛醫生在事後的第二年給蓋奇做了一次體檢，比奇洛測試了蓋奇的感知和運動功能，因為蓋奇仍然能夠行走、交談，看得見、聽得清，所以比奇洛斷定他的大腦一定是好的，並斷言蓋奇的生理和精神功能已經完全恢複。

不過人們發現蓋奇的脾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本來是一個非常有能力、有效率的班長，思維敏捷靈活，對人和氣彬彬有禮，但是這次事故以後他變得粗俗無禮，對事情缺乏耐心，既頑固任性又反複無常、優柔寡斷，他似乎總是無法計劃和安排自己將要做的事情，蓋奇性情大變，因此鐵路公司拒絕恢複他的班長職位，他開始環遊新英格蘭，通過展示自己和那根鐵棍來賺錢。

後來他在新罕布什爾州找了一份駕駛馬車的穩定工作，在那裏幹了六年，不幸的是，蓋奇在他36歲的時候，即1860年5月21日去世了，六年後，當初醫治蓋奇的醫生哈洛說服了蓋奇的姐弟，得到了蓋奇的頭蓋骨，哈洛也撰寫了一份完整的蓋奇的案例報告，哈洛醫生對蓋奇的評價是，動物本能和理性之間的平衡似乎遭到了破壞。

時間到了二十世紀的1923年，著名的心理學家、精神分析學家弗洛伊德在他的心理動力論中提出了本我、自我、超我這三個概念，並且認為這是構成人格的三部分。

本我是無意識形態下的思想，代表思想的原始程序，本我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人格，是人最為原始的本性的欲望，比如說，饑餓、困倦、生氣、性欲等等，這也是孔子所說的食色性也，吃飯和生育後代是人們與生俱來的天性而已，也就是說本我它是讓你活下去的力量，它負責你的吃喝玩樂，繁衍後代的動力，但是它不考慮實際情況。

超我是人格結構中的管制者，它是有道德原則支配的，屬於人格結構中的道德部分，超我是讓你適應社會的力量，它有道德感、法律感，基本常識，超我是本我的死對頭，它同樣不考慮實際情況，一味的要約束你。而自我是夾在本我和超我之間的調解人，它會結合實際情況來進行調解。

生理學研究認為，本我對應人腦中央部位，自我對應的是前額葉皮質，超我對應眶額葉皮質，而上面我們提到的菲尼斯蓋奇，正是左側大腦的前額葉受到了大約15%的損失，也就是說他的人格中自我的能力受到了損傷，不能夠有效的協調本我和超我。意識獨立於大腦之外？

美國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心理學教授、神經科學家本傑明李貝特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做過一個實驗，得出了令人非常驚訝的結論，他設計了一套計時系統，讓參與者們一旦察覺到自己想彎曲手腕的沖動就立刻報告，另一方面，他用電極來監測參與者的大腦活動和肌肉的電信號，結果發現：

1、參與者報告的時間比肌肉電信號產生的時間（大腦向手腕發出指令的時間）平均早0.2秒。

2、監測到參與者大腦活動產生的時間，比肌肉電信號產生的時間平均早0.5秒。

兩者相減得到0.3秒，這說明什麼？當我們感覺到或者說想到某個決定的時候，大腦早已發出了信號，就在我們做出決定之前的0.3秒，也就是說理論上來說，如果我能夠監測你大腦的活動，我就能夠預知你接下來的行為，如果我把你的決定寫下來，等你做出決定之後再給你看，你就會驚訝地發現，我寫的跟你所做的分毫不差。

李貝特據此認為，我們所謂的自由意志其實是一種幻覺，我們看似是自己做出了種種決策，但實際上這些決策都是大腦根據某些因素自己做出的，然後我們才感覺到它，大腦就像一台機器，依據已有的信息對外界的刺激產生反應，然後傳達到我們的感覺之中，讓我們以為這是我們自己的想法，我們以為自己掌控了大腦，其實不過是大腦讓我們產生思想在掌控的幻覺，這是一個震驚心理學和認知科學界的觀點。

當然進入到二十一世紀後回過頭來看，這個實驗實在是過於粗糙，不能排除實驗的誤差的影響，所以包括李貝特在內許多認知科學家紛紛做了實驗，企圖驗證或者推翻這個假說，比如2008年有一位韓國科學家做了一個實驗，它利用了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技術檢測了參與者的大腦活動，並讓參與者自主按下前面的兩個按鈕，結果發現通過大腦活動的監測，研究人員可以確切的預測參與者將於何時按下哪個按鈕，也就是說早在參與者決定按下按鈕的若幹秒前，其實大腦就已經發出了相關信號，與其說參與者是自己按下按鈕，不如說是被這個信號所支配按下了按鈕。

另一個實驗是伊查克弗萊德於2011年改進了李貝特的實驗，它通過使用更先進的技術將預測的成功率提高到了80%，並且將預測的提前量進一步精確到了0.7秒，其實這些實驗共同佐證了如下的結論：那些看起來經過大腦思考做出的決定，其實在大腦意識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就早已決定了。

簡單來說，如果把按下按鈕的行為稱之為B，把我要按下按鈕這個念頭稱之為A，很多人會認為A就是B的原因，但實際上這些實驗都觀察到，在B之前，我們的大腦就會產生一個明確的信號叫X，一方面X總是先於A，另一方面X可以准確的預測B，無需A的參加，故而認知科學家認為這說明X才是B的真正原因，而A只不過是大腦對意識的一個傳達表現而已。

從某一方面來說，你的意識本來就存在，然後才有了你的大腦，這就好比我們經常看電影，或者我們經常聽的歌，電影和歌曲本質上是一種記錄的媒介，為了就是讓我們的東西能夠表達出來，起到一個溝通和傳遞的作用，但是電影裏的圖像以及歌曲裏的聲音並不是原來的圖像和聲音，它們是傳輸和存儲信息的媒介而已，我們看電影的時候已經明白了，很久以前這部電影就已經拍好了，只是我們現在才看到的，我們聽到這個歌曲的時候也明白，這首歌曲很久以前就錄好了，只是我們現在才聽到，當你看電影的時候，電影呈現給你的是一種栩栩如生的畫面，這就是一種表達，電影本身就是一種溝通的媒介來傳遞信息，而我們的大腦，包括我們的肉體就像這樣的媒介，也是一種記錄、存儲和傳遞的媒介，讓意識在物質中得以表達。

肉體的大腦沒有創造意識，他創造了某種意識的表達，所以對於身體和靈魂的關系，也不是我們以為的我們的身體裏有一個靈魂，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我們的身體裝在靈魂裏，你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