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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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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不只是一個名勝風景區,也不應當是一個名利場,它是一個永恒的戰場。在這個戰場上有各種文學思潮的廝殺,也有思想和情感的革命,同時還有自我和世俗的較量。每一個曾經走上文學道路的人,以及每一個正在文學路上跋涉的人,她們的內心深處都曾被烈焰灼燒過。”在本屆文學節的最後一場活動中,主持人戴濰娜說到。而我們本場活動邀請到的三位嘉賓,她們也是早早地走上了文學之路,並且一直篤定前行,將文學創作作為終身的事業而努力。她們分別是:意大利作家基婭拉·甘貝拉萊(Chiara Gamberale),中國作家徐小斌和譯者陳英。
意大利作家基婭拉·甘貝拉萊(Chiara Gamberale)的作品在十六個國家被翻譯和出版。除了文學創作之外,她還是電視主持人,以及播客節目 Gli slegati 的主播。
她的兩本書已經被翻譯成中文:《不安公主》 (Qualcosa, 陳英、鄧陽譯,湖南文藝出版社,2018) 和《他人房子裏的燈》 (Le luci nelle case degli altri)。
中國作家徐小斌是華語文壇中有名的天才作家,同時是怪才作家。80 年代初,她的處女作《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調查》橫空出世,就像一顆炸彈砸向華語文壇。同時,她也是本屆中歐國際文學節開幕式的邀請嘉賓之一。
翻譯家陳英曾譯介的意大利作家有:馬格裏斯、費蘭特、甘貝拉萊、斯塔爾諾內、巴裏科、格羅西、斯卡帕、皮佩爾諾等。她曾獲 2020 年 “單向街年度譯者” ,2021 年獲意大利共和國總統頒布的 “意大利之星” 騎士勳章,意大利外交與國際合作翻譯獎等,翻譯代表作有《那不勒斯四部曲》等。基婭拉·甘貝拉萊的《不安公主》中文翻譯工作也是由她擔任。
當一個孤獨的小孩,擁有了寫作的魔法
在本場活動中,徐小斌提出,作家的寫作大概分兩種,一種是童年記憶式寫作,一種是後天努力式寫作。她認為自己屬於第一種:“因為我的童年可以說像一面魔鏡,一面是很灰暗的,另外一面是金碧輝煌的。在我五歲的時候,我畫了人生的第一幅工筆畫,這幅畫在我所生活的高校校園裏流傳開來了。我父親也因我的聰慧,常常給我講童話故事,我備受寵愛。但是五歲之後,我的弟弟誕生了,我第一次有了早期的性別意識。我的媽媽是在40年代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但是她有非常嚴重的重男輕女的觀念。我曾在書裏寫到‘失去了母愛的孩子將伴隨恐懼流浪’。而我就是這個失去母愛的小孩,我不斷地向母親證明自己是很優秀的,但所有的努力最後都是枉然。
因此我躲進了自己的世界裏,我需要一個宣泄口去放置我的敏感和孤獨。16歲,為了逃避家庭,我主動響應上山下鄉的號召,離開北京去了黑龍江。在零下四十幾度的雪地裏,在燒豆秸的火爐邊,我給大家講故事聽。書裏的故事講完了,我就編各種故事說給大家聽。從黑龍江回家探親的那一年,17歲的我寫下了人生的第一篇小說。因為我需要一個出口,因為我心裏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真正的聆聽者,我只能用筆寫下來。這是我開始寫作的原點。”
中國作家徐小斌
意大利作家基婭拉·甘貝拉萊(Chiara Gamberale)
基婭拉也分享到,她小時候也是一個很愛聽故事、很愛講故事的小孩。她提出:“寫故事並不是將想象中的世界直接移植到現實生活中,也並不能說這些幻想和虛構的故事會完全侵占現實生活。實際上,故事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了解現實生活。就像徐小斌所提到的,它可以減少我們的恐懼,讓我們不再那麼害怕。我從十幾歲開始寫作起,絕對不會為了寫而寫,因為我覺得在寫作的過程中是存在魔法的,如果你是為了什麼而去寫,那麼魔法就會消失。”
當一個優秀的作家,遇上一個優秀的翻譯
徐小斌一再強調翻譯的好壞決定了作品是不是具有閱讀快感,是不是能夠呈現表層故事背後的深刻。她舉例說明道:“ 1996 年我作為中國女性寫作的代表作家之一訪問美國,結識了翻譯家葛浩文。葛浩文當時就跟我說,他非常看好莫言。並且他也在持續不斷地翻譯莫言的作品,用英語重新建造‘高密的故事’,講給美國人民聽,直到後來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我覺得莫言的獲獎跟葛浩文的翻譯是有直接聯系的。”
譯者陳英
而陳英作為基婭拉的《不安公主》這本書的譯者,也利用我們文學節的活動,直接跟原著作者基婭拉對話,提出她作為譯者的兩個疑問:“《不安公主》的意大利原版標題是‘Qualcosa’,中文直譯為‘某事’,但我經過反複思考之後將中文版標題譯為《不安公主》,對於這個標題作家是否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呢?另外就是這本書中的道家思想來源於什麼?”
基婭拉回答道:“其實‘背叛’這個詞來源於拉丁語,它指的是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轉移和改變。一個很簡單的詞,其實蘊含了多種含義。所以一個標題的不同譯法,我認為這只是文字遊戲。至於你提到的我作品中東方哲學思想的來源,其實主要來源於我在亞洲的旅行經歷和我所閱讀過的道家哲學書籍。我覺得我一直以來都受到了東方哲學的深深呼喚,在新書中就表達了一個這樣的觀點——我們從出生時起就得到很多人的愛,而我們的使命就是要把所接收到的愛轉化和傳遞給其他人。這是我在東方哲學思想的影響下所產生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