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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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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的不敢正視各方面,用瞞和騙,造出奇妙的套路來,而自以為正路。在這路上,就證明著國民性的怯弱,懶惰而又巧滑。"
魯迅先生可以說是這一百年來,對國人的秉性看的最透徹之人。他知道學醫救不了中國人,就把滿腔熱血融進筆觸,希望那一個個字符能夠幻化成一柄柄鋒利的柳葉刀,戳醒沉睡中的國人。
(一)、平淡中的波瀾
時至今日魯迅仍然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文學界的半壁江山,其實他本人是希望後人能少些人認同他,因為認同魯迅的人越多證明當年的那些頑疾越是沒有消失。
在魯迅的筆下,飽含了對封建對專制的批判,他從不在文章中煽情,卻用那最平淡的文字講述著一樁樁發人深省的故事。
魯迅筆下的阿Q、孔乙己還有祥林嫂特征鮮明,都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先生就是習慣於用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來影射大的社會環境。除了上述幾位人物以外,還有一位名作閏土之人,也給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閏土原名章運水,小名阿水是因為命裏缺水才起了這個名字。
他家境貧寒父親母親都靠著給魯迅家工作為生,他的父親是章福慶,母親則是"睡覺愛呈大字型"還會講《山海經》的長媽媽。
當年魯迅家裏老人過世,因為實在忙不過來章福慶才把兒子也就是閏土帶到了周家。那時的魯迅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只能在種種限制中發揮自己的天性。
而閏土那可是在山野天地間長大的孩子,他帶年幼的魯迅認識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閏土陪著魯迅去冰天雪地中逮鳥雀,又到田地裏抓猹還去往海邊拾貝殼,著實令魯迅這個富家子弟大開眼界。
那時的兩人沒有隔閡就是摯友就是玩伴,也不會因為地位的懸殊而令雙方感到不安。魯迅還親切的喊閏土一聲"閏土哥"。
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他們只想無拘無束的在田野裏自由的奔跑只想在鳥語花香之中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魯迅沒有把閏土當成仆人,閏土也沒把魯迅當成"老爺"。他們都給彼此留下了簡單而又純粹的美好印象。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當魯迅從北平歸來,閏土也聞訊帶著自己的兒子欣然前往。那聲熟悉的"閏土哥"脫口而出,可得到的卻是閏土的不知所措。
如《故鄉》中所說:"他站住了,臉上現出歡喜和淒涼的神情;動著嘴唇,卻沒有作聲。他的態度終於恭敬起來了,分明的叫道:老爺!……"。不僅如此,閏土還說了一句:"水生,給老爺磕頭。"
魯迅先生沒有描寫自己當時的心情,只是無奈的寫下了一句:"我似乎打了一個寒噤;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說不出話。"
可想而知,當年的魯迅有多麼絕望。
(二)、初讀時不懂,再讀熱淚盈眶
語文課本中有很多魯迅先生的文章,近年來有幾篇被撤下。因為年幼的孩童,是真的讀不懂魯迅的深奧。
只會覺得先生的文筆太過於晦澀難懂,也沒有其他課文中那曲折離奇的故事。中小學生的社會閱歷不夠,因此很難完全理解這平淡無奇背後的深意。
不過等到出了校園步入社會,才明白魯迅先生筆下的現象如今仍然存在。
在少年懵懵懂懂時是無法完全理解魯迅的,只有人到中年才知道原來我們都曾是魯迅筆下的人物。有人曾是孔乙己,有人曾是祥林嫂,當然也有人是閏土。
那麼,在閏土身上體現了什麼呢?
因為閏土在年幼時期,什麼都不懂只保持著一顆天真爛漫的心。他不覺得應該尊魯迅一聲老爺,大家只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玩伴不應被那些條條框框所束縛。
因此,閏土可以恣意的帶魯迅去廣闊天地間尋找童年樂趣。那時候,就算是一只蟋蟀也足夠兩人鬧半天。
隨著年齡的增長,閏土感受到了階級的差異。他在魯鎮屬於底層階級,除了給地主家打工別無其他活法。因此閏土學會了低眉順眼學會了低三下四,那階級界限已經將他挺拔的腰杆逐步壓彎。
(三)、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大多數人年幼時又何嘗不是閏土,那個時候天真爛漫的看待每一段關系,那個時候可能也會瞧不起父母的卑躬屈膝。
等到雙腳邁入了社會,就發現原來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單純。曾經可能和閏土一樣,有著天高地闊的夢想覺得自己必成大事,到頭來只能用一句"知足常樂"來安慰自己。
閏土就是現在很多普通人的代表,家裏一沒權力二沒勢力,只能靠著低眉順眼來維持基本的溫飽。
閏土真的想喊那聲"老爺"嗎?定不是的,但他認為自己"成熟"了,那時候沒大沒小不過是年少輕狂。可見,即使再好的朋友等到雙方地位懸殊之時,關系也會發生變化。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同學或舍友之間,總是愛開父子關系的玩笑。比如"你是我兒子"或者"我是你爸爸"現在看著是非常美好,大家關系也很融洽。
當十年以後大家再度重逢之時,絕不會再開這種玩笑。一是因為不合時宜,二是因為有人已經混的很好。
曾經的摯愛親朋,也被"張總、李總"或者"王處、孫處"代替。就像閏土見到魯迅不再喊他"迅哥兒"而是喊"老爺"一樣。
總結而言,說我們都是閏土的原因在於:其一是年少時期覺得自己定不受規矩的束縛,日後就會發現"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曾經再驕傲的人也會為了那口吃食而卑躬屈膝;
其二則是許多年輕時關系好的朋友,如果地位懸殊很大雙方之間就不再有那麼多的親昵,同學或發小之間的聚會反倒成了地位低的那方向地位高的那方諂媚的機會。
文/李清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