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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貨界初代網紅蘑菇街被曝大裁員 接連錯過多個風口


2022年5月02日 - 電商小編  
   

雷達財經出品 文|張凱旌 編|深海

“蘑菇街居然還在!”這是很多網友看到蘑菇街的第一反應。

近日有脈脈用戶爆料稱,蘑菇街技術部門將裁員80%,整體大概裁員30%。

作為帶貨界的初代網紅,蘑菇街也曾紅極一時。其創始團隊的四人,曾被譽為“淘寶最好的產品經理+最強的技術專家+最牛的營銷策劃”外加一個鐵血BD,然而在漫長的電商賽跑中,蘑菇街卻先後錯過了海淘、品牌特賣、電商社區和社交電商等多個風口,眼睜睜地看著洋碼頭、唯品會、小紅書和拼多多從自己身邊成長起來。

2018年,蘑菇街流血上市,但此後公司不僅沒能扭虧為盈,自2017年來累計歸母淨虧損已超68億元;股價也連年下跌,截至目前,公司市值較上市之初高點已蒸發超98%。

蘑菇街是怎麼一步步“掉隊”的?

蘑菇街被曝大裁員,員工數五年縮水七成



  

這已經是蘑菇街兩年來的第二次裁員風波。

2020年4月,就有消息稱,蘑菇街正在進行新一輪裁員計劃,裁員人數達140人,比例約為14%。

彼時,蘑菇街對此的回應是,2020年一季度,公司對業務模式有了調整,蘑菇街堅定了聚焦直播電商行業的決心,所以優化掉部分非強相關業務,導致本次裁員的發生。

而這次的裁員顯然更加猛烈。根據蘑菇街員工在脈脈上的爆料,蘑菇街此次裁員,技術部門裁員比例高達80%,調整後只留下三十餘人(含前端、後端、客戶端、算法等所有技術相關人員);整體大概裁員30%,運維部門僅剩3人,產品崗則僅剩2人。

在行業人士看來,此次裁員的背景或與2020年4月時相似。

“蘑菇街現有系統基建過於龐雜,需要精簡一下,可以更聚焦核心業務,降低維護成本。被裁員的同事也表示理解,拿到的賠償是‘N+1.5’。”有蘑菇街員工在接受采訪時表示。

還有網友總結道:“研發重點被裁的原因有考慮蘑菇街整體上雲,核心技術基本無外包,研發成本又高不再繼續養閑人,從五百多人裁到僅剩幾十人維護系統即可。”

雷達財經梳理發現,2017財年年報中,蘑菇街員工尚有1311人,但此後公司員工數量便逐年下滑。至2021年3月31日,蘑菇街員工僅存605人。而按照本次外界透露出的裁員比例,蘑菇街裁員後員工數將進一步降至400餘人。

這意味著,蘑菇街在不到五年的時間裏,員工數已縮水七成。

All in直播電商,仍難擺脫虧損泥潭

無論是2020年裁員時創始人陳琪所發表的內部信,還是此次裁員後一些員工的看法,都將裁員背後的矛頭指向公司為專注直播帶貨而精簡業務。

事實上,蘑菇街本是最早布局直播的電商平台之一,2016年3月蘑菇街上線直播功能的時候,淘寶都還未染指此領域。

近兩年,隨著直播電商市場規模向萬億逼近,蘑菇街對直播電商的態度也從“試水”逐漸轉變為“All in”。

2019年,蘑菇街提出“雙百計劃”、“候鳥計劃”、“百加計劃”等,著重發展直播業務,面向全網招募有穿搭、美妝經驗的主播,並鼓勵擁有優質主播資源的機構或供應鏈入駐,期望以直播電商為突破口,打破公司發展瓶頸;2021年,蘑菇街還推出了全新業務形態——短播,期待用短視頻的方式讓每場直播的商品沉澱下來,以便用戶在更長的周期中消費。

蘑菇街確實吃到了一部分直播電商崛起的紅利。據財報,2021財年,蘑菇街平台總GMV為138.55億元,其中直播GMV達108.78億元,同比增長38.1%,直播GMV占平台總GMV的比重達78.5%。

至2022財年第一季度,蘑菇街平台直播GMV繼續保持增長,其在平台總GMV中的占比已增至90.8%。

而根據12月23日蘑菇街剛剛發布的2022財年中報,公司直播業務相關的GMV同比增長8.5%至49.72億元,占總GMV的比例進一步升至91.2%。

在前北京基石資本投資人、七尾創始人賀聰看來,蘑菇街實質上已成為直播電商公司。

不過,轉型直播電商平台並沒能扭轉蘑菇街萎靡的業績。

同花順iFind數據顯示,自2018年來,蘑菇街從未有任何一個單一季度的歸母淨利潤轉正,自彼時至今,公司歸母淨虧損累計已超52億元;營收也是逐年下滑,2017年10.66億元的營收已是近五年的巔峰。

2022財年上半年,蘑菇街實現營收1.51億元,同比減少31.27%,歸母淨虧損4.12億元,同比下滑125.53%。

行業人士指出,當前蘑菇街所面臨的競爭形式較為嚴峻。一方面,蘑菇街直播GMV能實現連續提升,很大程度上要仰仗KOL的帶貨。2021財年,蘑菇街前十名KOL貢獻了GMV總額的43.7%;但無論是頭部主播的吸金能力還是平台總GMV,蘑菇街與當前的第一梯隊——淘抖快都存在不小的差距,當KOL離開,用戶的流失將沒什麼挽回空間。

另一方面,隨著雪梨、薇婭的連續被罰,直播電商行業已進入“洗牌階段”,品牌自播正成為新的趨勢。然而蘑菇街的品類以低客單價的女性服飾為主,也缺少具有品牌效應的頭部大牌,這就更提升了蘑菇街想要在直播電商這個領域做大做強的難度。

電商專家、海豚社創始人李成東指出,直播電商終究還是流量模式,流量的影響很大,即使是淘寶直播,想要不依靠淘寶、完全獨立發展也十分不易,對蘑菇街這樣單打獨鬥的垂直電商平台而言,顯然難度更大。

悲觀預期下,蘑菇街在二級市場上已淪為“仙股”。僅2021年內,其股價下滑的幅度就已近80%,截至12月24日,蘑菇街市值僅剩4351萬美元。

也因此,蘑菇街已經收到了紐交所的通知函,稱其美國存托股票(ADS)的交易價格低於合規標准。即公司已經連續30個交易日的平均收盤價低於1美元。

據了解,通常情況下,收到通知函的公司需在此後6個月內將其股價和平均股價提升至1美元以上。如果6個月緩沖期期滿,期間最後一個交易日收盤價未達到每股1美元,並且在緩沖期的最後一個交易日結束的30個交易日內平均收盤價未達到每股1美元,紐交所將啟動停牌和退市程序。

被封殺的淘寶導購平台

雷達財經梳理發現,蘑菇街的起點並不低。

蘑菇街的創始人陳琪,畢業於浙江大學,是淘寶的第51號員工。據他所述,自己進淘寶的原因很簡單:“我喜歡做點感性和理性相結合的事情,淘寶的網頁設計工作,正符合我的這兩個要求。”

跟隨淘寶初創的那段時間裏,陳琪結識了後來的創業夥伴嶽旭強和李研珠。據了解,嶽旭強在加入陳琪的創業團隊前,是淘寶的首席架構師,為了創業,他放棄了千萬期權;李研珠也是淘寶的資深員工,花名胡斐,擅長網絡營銷。

而蘑菇街四大創始人的最後一位,則是陳琪的大學同窗魏一搏,其畢業後曾短暫在中興通訊入職,李研珠對魏一搏的評價是:“沒有他搞不定的客戶。”

起初,陳琪和他的團隊只是想做一個關於女性的社區:“在這個社區裏,女性可以紮堆聊天,曬購物,分享時尚心得……”在四個人的努力下,2011年情人節,蘑菇街正式上線,並迅速在女性消費者中傳播。

隨著話題討論的深入,用戶的購買需求呼之欲出,分享鏈接成為常態,蘑菇街順勢轉型為導購,這一度為公司積累了大量的用戶和商家。

短短13個月內,蘑菇街便吸引了超過600萬名注冊用戶。2012年4月的一篇報道顯示,蘑菇街彼時每天有約160萬人的訪問量和8000萬的瀏覽量,每天發布近1萬件商品信息,借此給淘寶帶去4萬張訂單。



  

此時,蘑菇街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撮合成交額帶來的傭金,而陳琪對蘑菇街的定位則是淘寶大生態系統裏積極和重要的參與者。

一位2012年入職蘑菇街的資深員工曾回憶稱,彼時淘寶還沒有個性化算法推薦,但蘑菇街卻會用爬蟲技術或用戶自己上傳進行人肉算法推薦。這導致大家越喜歡一件商品,它的排序就會越靠前,就成了爆款。

靠著這門“絕技”,蘑菇街在12到13年期間拿到了很多淘寶客的傭金,巔峰時期,蘑菇街和美麗說為整個淘寶提供了10%的流量,但這也為後續淘寶對其的封殺埋下了隱患。

2013年前後,淘寶意識到被第三方平台瓜分流量的危機,遂以質量管控等為由,開始封殺外部導購網站,這讓蘑菇街元氣大傷。公司不得不轉型為電商平台,而這也是蘑菇街一步步墜落的開始。

至今仍有觀點認為,蘑菇街在被淘寶切斷鏈接後,始終未能找到符合自身發展的定位。

多次與風口擦肩而過,已錯失最好發展時機

事實上,即使被淘寶拋棄,蘑菇街在後續發展的過程中,也陸續趕上了不少機會,但公司一直沒能抓住,反而在不斷的搖擺中逐漸沉淪。

“俗話說,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但其實有時候風口踩到了,你也不一定飛得起來。”一位蘑菇街資深員工在評價自己的公司時如是說道。

2014年,蘑菇街試水海淘,用戶在蘑菇街網站上下單後,公司系統會幫用戶自動在海外下單,並郵寄過來。但試了幾個月,蘑菇街並沒能打通整個鏈條,便砍掉了這個業務。隨後,海淘App曾如雨後春筍般湧出,包括洋碼頭在內的海淘網盛行。

此後,蘑菇街的老板還考慮過要不要幫大品牌處理一些尾貨,但公司對此的嘗試也僅限於討論層面。直至唯品會大火,才有蘑菇街員工透露,管理層有一些後悔,因為蘑菇街本身非常適合做品牌特賣。

而最可惜的風口則是社區。蘑菇街本就以社區起家,轉型期間也曾多次強調社交電商的概念,還曾因此在2014年收獲超2億美元的融資。

2016年,蘑菇街在與美麗說、淘世界合並,成立新公司美麗聯合集團後,主打的概念亦是“社區+內容+電商”的模式。

然而,公司一直沒能持續地將重點放在打造社區方面,而是在左右搖擺中,選擇了押注電商。同期,做海淘攻略和購物分享起家的小紅書在社區內容方面不斷積累壯大,其在11月完成最新一輪5億美元融資後,估值已高達200億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蘑菇街還曾在金融領域廣泛布局,2016年前後,適逢P2P行情火爆,蘑菇街旗下納入了“白付美”、“種豆寶”、“美麗借”、“貸款超市”等多款金融產品,涵蓋消費信貸、P2P等領域。但在P2P的暴雷潮後,蘑菇街對金融領域的嘗試淪落為“一地雞毛”。

蘑菇街還抱到過騰訊的大腿,其一度成為微信小程序第一批內測合作的公司。2018年截至9月30日的前6個月,微信小程序占蘑菇街總銷售額的31.1%,顯著高於一年前的14.4%。蘑菇街甚至為此直接成立了一個團隊,專門在微信樓的邊上租了房,研究怎麼做小程序、利用好微信的資源。

結果跑出來的,卻是發明拼團的拼多多,京東也借此孵化出了京喜。而此時的舞台上,已經沒有了蘑菇街的位置。

行業人士認為,當下普遍的商業模式是以用戶為中心的用戶思維模式,或以流量為中心的流量思維模式。這兩種思維的選擇,決定了公司的戰略和資源投入。一個既有商品,又有內容的App,體驗上並不如以商品為主或以內容為主的App。

而對於選擇了交易平台的蘑菇街來說,不幸的是,女性服裝購物這個品類已經基本被淘寶占據。相比之下,選擇內容社區的小紅書,就因為錯開了與淘寶的競爭,從而贏得了一個位置。

錯失了一系列機會的蘑菇街將走向何方?雷達財經將繼續關注。

注:本文是雷達財經(ID:leidacj)原創。未經授權,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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