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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世界石窟藝術史上最後的豐碑”——千年石窟大足石刻的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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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1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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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0

從阿旃陀佛教石窟到新疆克孜爾石窟,經敦煌到雲岡、龍門,而後由北向南,起源於古印度的石窟藝術,最終在中國西南畫上句號——大足石刻,鑄就世界石窟藝術史上最後的豐碑。

↑這是2月23日拍攝的重慶大足石刻景區的寶頂山摩崖造像(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黃偉 攝

中國氣派的“石窟豐碑”

一千多年前的一個清晨,大唐王朝西南的一處偏僻山嶺中,石匠們攀緣在險峻的崖壁上,金石撞擊間,響起了大足石刻第一聲開鑿之音。光陰流轉,滄海桑田,斧劈刀鑿在這裏延續不絕,5萬餘尊造像、10萬餘字銘文破石而出……

自公元3世紀起,源於古印度的佛教石窟文化,經伊朗、阿富汗、烏茲別克斯坦等中亞地區傳入中國,而後分別於公元5世紀和7世紀前後(魏晉至盛唐時期)在中國北方形成了兩次造像高峰。

唐宋之際,隨著中原王朝政治經濟中心逐漸南移,長江上遊川渝地區的石窟寺建造迎來高潮。位於今重慶市大足區境內的摩崖造像更是異軍突起,從公元9世紀末至13世紀中葉建成以北山、寶頂山、南山、石篆山、石門山等“五山”摩崖造像為代表的大足石刻,從而繼北方之衰,形成了中國石窟藝術史上的又一次造像高峰。

“自晚唐從北山開龕造像,大足石刻的開鑿歷史一直延續200餘年,在兩宋時期到達鼎盛。”大足石刻研究院大足學研究中心主任米德昉介紹說,尤其是在南宋中後期,由當地一代高僧趙智鳳清苦70餘年營造的寶頂山石刻,將大足石刻推向了頂峰。

史料記載,趙智鳳於南宋紹興二十九年(1159年)生於大足縣米糧裏,自幼孝順,少年時因母求醫委身於寺廟中,而後得道成為高僧。憑著“凡可以濟人利物者,靡所不至”信念,趙智鳳在川渝各地遊曆、學法多年後回到大足,主持營建了寶頂山石刻道場,為家鄉求福禳災。

↑2月23日,遊客在重慶大足石刻景區的寶頂山摩崖造像區參觀遊覽。新華社記者 黃偉 攝

“就是在此期間,金光奪目的千手觀音造像、氣勢恢宏的釋迦涅槃睡佛,一件接著一件獨具匠心的傑作破石而出。”米德昉介紹,寶頂山的石刻造像不僅精美恢宏,而且將宗教文化和中華民族忠孝、仁愛、誠信、禮義等傳統價值理念融合其中,成為佛教中國化的精彩注腳。

“石窟藝術雖是從域外傳來,但在此過程中,逐漸融入了鮮明的中國元素。”大足石刻研究院院長黎方銀表示,由近萬尊石刻造像組成的大足石刻凝結佛、道、儒和中華民間文化於一體,讓觀者通過熟悉的生活場景體悟思想、涵養精神,從宗教、哲學、藝術等多方面展現出典型的中國特色、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可謂石窟藝術中國化的集大成之作。

1999年,第二十三屆世界遺產大會上,大足石刻因“以其藝術品質極高、題材豐富多變而聞名遐邇,從世俗到宗教,鮮明地反映了中國這一時期的日常社會生活,並充分證明了這一時期佛教、道教和儒家思想的和諧相處局面”,而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成為繼敦煌莫高窟後,中國第二個石窟類世界文化遺產,至此也奠定了“北敦煌,南大足”之地位。

↑這是2月23日拍攝的重慶大足石刻景區寶頂山摩崖造像。新華社記者 黃偉 攝

光彩重現的文化遺產

時光荏苒,進入21世紀,矗立山崖千年的大足石刻群像,在長年累月的風侵水蝕下,病害多發,搶救保護刻不容緩。

寶頂山千手觀音造像最為典型。2007年,這個被譽為“世界石刻藝術之瑰寶”的金身佛像出現了手指掉落的情況,2008年國家文物局正式啟動千手觀音搶救加固保護項目,並將其定為全國石質文物保護“一號工程”。

“當時共發現石質胎體風化、貼金層開裂、彩繪脫落等各類病害34種。”大足石刻研究院保護工程中心主任陳卉麗說,如此大規模、綜合性石質文物修複,沒有先例可循,為此專門匯聚了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等10多家文保、工程單位近百名專家和技術人員聯合“診療”。

X光探傷、紅外熱像探測、三維視頻顯微鏡觀察等現代科技首次在大型不可移動石質文物修複中應用……隨著千手觀音本體修複進入關鍵階段,一個個意想不到的難題擋在了保護人員面前。

造像金箔加固需要穩定耐用的黏合劑。最初采用北方常用的牛膠材料,但試用後水土不服,很快長出了白色絨毛。“項目組經過反複比選、試驗,最終選擇了西南地區傳統的大漆材料,並改進工藝,終於解決了難題。”陳卉麗說,這一過程就耗時近三年。

“千手千眼”的觀音造像,手的形態極其複雜多樣,是修複工作的重中之重。通過對每一根手指、每一處細節進行認真勘察,保護團隊先後完成1032張調查表填寫和20000餘張現狀照片拍攝,收集35000個數據,分門別類施策,逐一修補。在此過程中,還第一次真正數清了“千手觀音”手的數量——830只。

經過近8年修複,投入各類修複材料約一噸、金箔44萬張,2015年6月13日,曆經800多載滄桑風雨的千手觀音金光重現。

↑這是2月23日拍攝的重慶大足石刻景區寶頂山摩崖造像區的千手觀音。新華社記者 黃偉 攝

走向世界的“大足智慧”

1940年1月,中國著名建築學家梁思成來到大足石刻尋訪,首次采集到眾多圖片、資料。7年後,梁思成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遠東文化與社會”國際學術研討會上系統介紹了此次考察成果。這是國際學術界第一個關於大足石刻的報告,也是大足石刻走向世界的開端。

半個多世紀後,隨著中國政府對包括石窟寺在內的人類文化遺產的日益重視,大足石刻迎來保護利用的新階段,其日益豐富的保護、研究內容,再次吸引了來自世界的目光。

↑2月23日,遊客在重慶大足石刻景區參觀遊覽寶頂山摩崖造像。新華社記者 黃偉 攝

“2009年,中意聯合在大足成立了石質文物保護中心,也開啟了兩國之間石質文物保護修複領域的合作嘗試。”黎方銀介紹,意大利文物保護起步早、基礎好、人才眾多,石質文物保護修複技術更是世界領先,邀請意大利專家參與文物修複,讓我們近距離了解了國際上的先進技術。

2017年,曾在意大利保護過多處世界遺產的威尼托文化遺產集群總監卡洛和他的團隊來到大足,和當地文保專家一同開展對摩崖造像的修複工作。

此次合作,卡洛的團隊在多項修複技術上獲得中方點贊,他們在試驗修複中使用的生物酶試劑、低溫等離子清洗機,比中方團隊原先使用的試劑和設備效果更好,被成功應用於修複中。

↑2月23日,遊客在重慶大足石刻景區拍攝寶頂山摩崖造像臥佛。新華社記者 黃偉 攝

卡洛則認為,此次實踐合作中,他們同樣從中方的修複技藝中獲得多處啟發,意大利沒有石窟寺,參與大足石刻的保護修複,正好彌補了這一領域保護研究的短板。“中意兩國的合作,可以共同討論文物修複問題的解決方案,同時應用於兩國的文物修複,並給全世界文物保護修複提供樣本。”卡洛說。

大足石刻研究院還積極搭建“大足學”國際學術研討平台,來自美國、德國、日本、印度、巴基斯坦等國的專家、學者多次前來訪問、交流,並從宗教藝術、石窟考古、世界遺產、碑銘文獻、信仰義理等多方面對大足石刻進行深入研討。

總策劃:趙丹平

監制:閔捷

統籌:衛鐵民 劉愷

記者:張桂林 劉恩黎

視頻及攝影記者:黃偉

編輯:閔捷 吳凱翔

新華社對外部、新華社重慶分社 聯合制作

中國故事工作坊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