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事情未必有壞結局

碎寶集

今早帶我爸去醫院做了腹部的CT平掃和強化檢查，看看腹腔內是否有腫瘤。因為在縣醫院已經做過檢查，我知道是沒有問題的，所以相對比較輕松。

早晨到醫院後我先去了洗手間，告訴我爸去診台分診，再把表交到診區護士那裏。等我從洗手間出來找到他，他跟我說已經辦好了。

護士給紮一個滯留針，做檢查的時候注射藥物用。小護士業務不行，把我爸的右手戳成蜂窩煤，最後換了左手臂，結果還滲出了血。我忍不住吼了一聲。小姑娘說：我已經跟爺爺道歉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似乎忘了年紀的懸殊。但是業務不行還不能凶嗎？一個年長的護士過來凶我，一邊凶一邊惡狠狠地用碘酒棉棒給我爸擦手臂上的血。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人在注射室大吼大叫，說紮針的地方腫起來了。老護士又過來凶那個人，有點誇張地說：“你這人什麼素質，這不在給你處理嗎，你就罵！”

可是我想，這個病人並沒有罵呀，他只是大聲抱怨為什麼把他的手搞腫了而已。大概今天是水逆。每個人都有點煩躁。過了會護士叫我爸的名字。沖著我說：“你都沒分診，還那麼橫！”

我只好灰溜溜地去分診台做分診。原來，我爸早晨來的時候直接把檢查表交到護士那裏了。而正確的步驟應該是先分診，萬一沒有分到這個診室呢？趁我爸做檢查的時候，影像科的一個醫生找我談話。說有一顆大的腫瘤，看起來應該不是惡性的，“但是要做穿刺活檢才能確定”。他們可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說安排了很多醫生明天上午會診。

等我們做完檢查，醫院打電話來說有床位了，讓明天一早去辦理入院。我爸很開心。我們在地鐵裏面分開，他換2號線回家，我換4號線回公司。

晚上我爸做了兩個菜一個湯。小蕪菁、紫丹蘿卜、黃瓜切成絲兒，用核桃油、味極鮮涼拌。三種不同的食材，三種不同的口感，小蕪菁軟綿綿的，不招人喜歡，但拌在一起很清爽。

小蕪菁最討人喜歡的是葉子，我爸拿來做了好幾頓，今天算是吃完了。今晚他拿這個葉子跟白玉菇一起炒豬前腿肉絲。

他知道我喜歡，就又做了好喝的蔬菜丸子湯。豬肉丸是我大姨父做的，他汆丸子在當地有名。過年都是拿來賣的。我說以後還想吃，我爸說他回去學著做。我們又討論了一陣潮汕牛肉丸，是用木棍打出來的肉泥做成的，格外爽彈。

吃著晚飯閑聊著。我說，前幾天看馬家輝的一本小說《鴛鴦六七四》，我很喜歡，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壞事情未必有壞結局。“對，壞事情未必有壞結局”，我爸重複了一遍，點頭稱是。